丘方绝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多隆将军道:“他们来自平安道忠顺堂钦敬阁养心老人门下四大高足分别是李承晚、李在旭、李昌庆和李忠顺四个兄弟,号称高丽国皇室大内御前四大侍卫,在国威名和武功自不待言,可说打败天下无敌人。丘先生咱们天朝上国有五子登科,及第科举,一时在宋人便为美谈,他们蕞尔高丽小国也敢与真龙天子争光辉?他也不想想自古皇帝授命于天,位在紫薇星座,其它星辰皆要退位,可说握有乾坤,余众皆是不堪。今次他们要与咱们比较武功也是好的,我便让我手下四大干将应战,想来不会有差迟!丘先生届时你要与临押阵,为咱们天朝上国助威!”丘方绝虽然内心多多少少不太认同这清国的所谓:天朝上国,可是亦不能让域外之人在我国土之上任意嚣张,自然是要去的。多隆将军见他点头应允,哈哈大笑,心中想道:也让你们汉人见识见识我满洲武士武功的真实本领,——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较武之日在将军府后堂的天井大院,左边是清国黄龙旗迎风招展;右边是高丽国旗是为易经中太极幻化图像,其实高丽此时虽为清国的藩属国,其实野心已在,欲要自称皇帝,只是惧怕天朝上国,不敢妄自为之,其时正是文安武靖英敬成孝大王李玜在位,其实这称号是其薨逝之后的谥号,清国皇帝则赐谥“宣恪”。其君主只称大王,而不能称皇帝,死只称薨而不称崩,可见是低于清国,有时君主的称谓亦要天朝上国大皇帝与以恩准,否则便忤逆宗主国,是罪非小。是以此次他们一行声言要与中国武术比较,可见狼子野心,气得多隆将军几乎当面便要直斥其非,可是一想不对,我堂堂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岂能与其小儿一般见识,心想还是武功上见真章,让手下满洲武士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以后也不敢妄自尊大!
这丘方绝站在东边的众人之后,采薇也厕身其间,好奇地看着高丽国武士,只见上首座是位白须老人,气宇不凡,眉间眼角透着傲气,看什么都不入法眼,仿佛自己是这世间主宰。采薇看着心中有气,心想:这老儿好的气派,竟不把主人放在眼中,大有喧宾夺主之势,甚为可恶。——其实她又岂知这老人乃是高丽国平安道忠顺堂钦敬阁养心老人,是其国武功顶尖的人物,门下四个门徒更是出类拔萃,在本国自出道以来无人能抵,是以这师徒五人便自以为天下无人可敌;只是他们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世间武术多是学无止境,任谁也不敢自夸武功天下第一,可是他们师徒五人却自以为是,只怕今日有的苦吃,决难善罢甘休!再见义父神情不嗔不怒,平静如水,似乎不萦于怀,仿佛是无所谓的模样,心想:义父几乎修炼得如此境地?再向多隆将军瞧去,只见他面沉于水,可见心中是极为恼怒,却又不能失了地主之谊,便是隐忍,他不能如丘方绝那般喜怒不形于色,他是决然做不到的!他是个征战沙场,一言不合拔刀杀人的主儿,几时被人瞧不起,只见他双手成拳,可见在他看来今日必须胜不败,否则堂堂天朝上国颜面何存,不光他多隆将军没有颜面,更况且又失了嘉庆皇帝的龙颜天威?所以他事前交代四个应战的满洲武士此一役是关乎国家荣誉,一定痛击来犯之敌,决不可以心慈手悲,故息迁就。那四个满洲武士自然心知肚明,心想我岂有不晓得的道理?便教多隆将军放心!
多隆将军看看日头老高,觉得时辰不早了,便说道:“开始吧。”他是东道主,不说话,别人自然不能擅自动手。养心老人向大弟子李承晚点头示意。李承晚迈步而出,伸手道:“在下李承晚,是我师父养心老人的大弟子,敢问他们谁出战。”多隆将军道:阿南达你出战!”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满洲武士走出,咚咚作响,仿佛大地都颤了颤,可见体力非小。李承晚看了他一眼,并未露出惊慌神色,心忖:武功之道在巧力而不在蛮力,所谓四两一拔千斤也。阿南达见这李承晚体形却不甚大,瘦怯怯的样子,便不怎么放在心上,曲拳为礼大喇喇道:“李兄请。”李承晚见满洲武士阿南达大喇喇托大心中便为不快,心想:你虽为天朝上国,也不能觑我高丽国,难道我们便要屈膝下跪,一生为奴为婢,看人家眼色活着。想到气愤处,便虎吼一声,挥拳向着阿南达的小腹打去,势要他好看。阿南达见状心想:好小子,你还真敢挑衅我天朝上国,岂不是自寻死路,今儿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高丽国,否则以后还成话么?所以便打定主意教训这李承晚。
两人一经交手,各展平生所能。阿南达出身宁古塔,久经风霜苦寒,身形彪壮;而李承晚出身平安道气候相对温和,身体上便大大不如阿南达之健壮,所以多隆将军看着场较艺,便不怎么担心胜负,因为在他心中阿南达是必胜无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