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传书这时撂下朱世杰他们的木笼囚车,向和他联手对付傀儡门的汉子道:“茅长老,他们先交给你……”“茅长老”三个字好巧不巧传入袁承天耳中,心由之一震,这茅长老莫非便是那玄天教中的茅元名不成?他回想一下,觉得不错,自己一路尾随这摄政王中途也见这姓茅的汉子联手和自己的大师兄傅传书对付那傀儡门弟子,武功招式确有他们教门的套路,只是当时并未觉察,而今回想果不其然,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而今得来全不费功夫”可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碧儿的体内隐疾终于可以得救,这大约也是上天眷顾,否则也决不会这样巧合?
傅传书见这位昔日小师弟今日之神勇,异乎寻常,似乎拼命也似,全然不顾及自己身家性命,也要带着采薇姑娘杀出去,心想:自己要不要放他一条生路?可是当他抬头正见摄政王目光严厉地看来,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说,意思显尔易见是要他放手一搏,不能让这些朝廷乱党走脱,而且目光之中亦有殷殷期盼,因为他先前一见傅传书,但觉其俊逸潇洒颇有出尘之态,而且心中有大作为,反观自己的儿子多福安便不堪大用,只会风花雪夜,毫无作为,便心下有意收这傅传书为义子,只是他不知道多福安今日之所以有时疯癫不识别人,言语无状,皆是这傅传书所为,否则他真要将其碎尸万段,犹不解恨!傅传书见这位王爷期许的目光之中又带着严厉,便打消放小师弟走人的想法,心想:今日但教拿下袁师弟非但可以杀人灭口,以后自己忤逆爹娘,迫他们而死的事情天下人也就无从得知,自己依旧是名门大派的掌门,自己的本来身世来历世上再无人知道,否则一旦别人得悉自己是白莲宗前代掌教白莲花的孩儿,那么便难以为继,——因为白莲宗被江湖门派视为邪派,为天下所不容,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便成为天下江湖人士众矢之的,非但掌门做不成,而且性命只怕也难保,所以看来今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放走这位昔日同门的小师弟,否则他一旦口实不严,将自己忤逆反上之事说出去,那么自己可真要被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步,所以而今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害,不可以有妇人之仁,否则自己可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袁承天所向披靡,竟在众官兵中杀出一条血路。他此时已将采薇姑娘负在背后,让其牢牢抓住自己的脖颈,自己好心无所挂,一心一意杀敌。这清国官兵从未见过如此义无反顾义勇之人,虽然人人尽力劫杀,然而却事与愿违,总是阻拦不了,也只有避其锋芒,虚与委蛇,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必要以命相拼,便是人人抱着这种想法,所以袁承天便显得异乎寻常地神勇,几乎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清兵连连后退!
傅传书仗剑欺近,刷刷几招凌厉的剑招只迫得袁承天后退连连,皆因袁承天此时已然是汗湿重衣,已与清兵厮杀多时,虽他武功神勇,但是亦有武功未逮之时,因为傅传书这位大师兄已观看多时,以逸代劳,自然精锐尽出,而且他们本是同门师兄弟,剑式招数自然熟知,所以便出其不意攻打小师弟措手不及。袁承天身负采薇姑娘,已然转身不便,再加师兄要一心杀了自己灭口,所以身心俱惫,心中想:大师兄从来不念昔日同门之谊,只是想着杀人,想着荣华富贵,可与师父的想法大相径庭,真是无法可想,难道师父的一世英名便自毁在他手?自己可以说也是昆仑派弟子,虽然目下自己是袁门少主,还要领导袁门弟子反清复明的事业,可是对于目下昆仑派也决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师父在天有知也不会答应,自己还要师兄弃恶为善,回头是岸,莫再一意孤行,否则便是万劫不复之地步,到那时只怕悔之晚矣。
采薇姑娘见傅传书长剑所到之处,砭人肌肤生冷,而且处处击刺要害,似乎不死不休,心想:是我连累了袁大哥。她想到此处便自松手,想要脱离袁承天,自己生死由天,不要袁大哥舍命相救。袁承天便知其意,有些恚怒,说道:“采薇你莫要生这自杀的念头,我一定可以带你安全离开这是非之地,你千万莫有轻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