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9“废了儿的储位，父皇仅剩的选择，是小十。”
?6?9?6?9“所以从今天开始，小十的性命安危，便落在了儿的头上。”
?6?9?6?9“一旦小十有个三长两短，父皇根本不需要寻找任何证据——闭着眼睛，治儿一个‘残害兄弟手足’的罪，便大抵不会出错。”
?6?9?6?9“自然，在考察儿能否承宗庙、社稷之重的同时，父皇也会顺带培养小十，以备不测……”
?6?9?6?9分明是每一句都不该明说的话，刘荣却一股脑尽数道出，天子启也不由得一阵摇头失笑。
?6?9?6?9仍眺望向前方，手指却伸向刘荣连连虚点，天子启才终是双手撑着摇椅扶手，彻底坐起了身。
?6?9?6?9将后腰从椅背上抬起，将右手手肘撑在摇椅扶手上，右手虚握成拳撑起下巴；
?6?9?6?9侧身看向刘荣，似笑非笑的眯起眼角：“为何就这般笃定？”
?6?9?6?9“——朕为何就不能是真的想要立皇长子，做我汉家的储君太子？”
?6?9?6?9“要知道废太子，可是会让朝野震荡，乃至宗庙、社稷不稳的啊……”
?6?9?6?9“此番，为了立公子为储君，朕更是冒着两宫不合，甚至是东宫震荡的风险。”
?6?9?6?9···
?6?9?6?9“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却只是以‘立皇长子为储君’为权宜之计，为的，只是绝梁王不轨之念；”
?6?9?6?9“与此同时，又打着‘实在不行就易储另立’的打算？”
?6?9?6?9“朕，为何要这么做呢？”
?6?9?6?9虽是在‘问’，但天子启语调中的玩味和戏谑，却分明是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6?9?6?9伱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6?9?6?9刘荣回答的很干脆：“换做是儿，儿便会这么做。”
?6?9?6?9“——梁王叔觊觎神圣，说是‘心怀不轨’，也没人能挑出错来。”
?6?9?6?9“而梁王叔与父皇情同手足，又有皇祖母在东宫盯着，父皇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立储。”
?6?9?6?9“在这个前提下，皇长子合不合格，对父皇而言并不重要。”
?6?9?6?9“哪怕不合格——甚至哪怕身有残缺，父皇都必须册立皇长子，以此告诉梁王叔：父死子继、立嫡立长，是不可更改的祖制！”
?6?9?6?9···
?6?9?6?9“等梁王叔这档子事儿过了，父皇再酌情应对：是授皇长子以帝王之道，还是易储另立——对父皇而言，都并非什么难事。”
?6?9?6?9“毕竟父皇方才也说了：为了册立儿为储君，父皇，可是险些血洗长安。”?6?9?6?9
?6?9?6?9“——为了立储，父皇尚且险些血洗长安，乃至屠尽当朝皇太后满门、肃清窦氏党羽；”
?6?9?6?9“日后为了易储，再屠一门栗氏外戚，肃清太子党羽，为小十扫除障碍——对父皇而言，也不过是便宜之内罢……”
?6?9?6?9神情淡然，语调平和的一番话，惹得天子启又是一阵含笑摇头。
?6?9?6?9又悠然呼出一口气，方面带轻松道：“公子，比朕聪明许多~”
?6?9?6?9“——至少，比当年的‘太子启’聪明许多……”
?6?9?6?9···
?6?9?6?9“想当年，先帝也会时不时，以朝政、社稷之事考校于朕；”
?6?9?6?9“考校十回，朕却只能答对三两回——还大都是误打误撞蒙对的。”
?6?9?6?9“答错了，先帝动辄斥责、喝骂，说朕德不配位，还不如早日把储位让出来，免得让先帝在天下人面前蒙羞。”
?6?9?6?9“——便是答对了，先帝也会追问一句：此话怎讲？”
?6?9?6?9“朕答不上来，免不得又是被斥骂一通……”
?6?9?6?9似是自嘲，又莫名带着些追忆的一番话道出口，天子启只含笑望向远方，沉默了许久。
?6?9?6?9久到刘荣都有些站不住，轻轻将衣襟紧了紧，天子启才深吸一口气，从思绪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