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在平康坊中,借着酒意吟唱的边塞诗篇,一夜之间,春风化雨般洒遍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消息不胫而走,李世民自是耳目众多,第一时间便得到消息。
他亲自研墨铺纸,将那诗句一一录下,只觉胸中一股豪情,炽热而鲜明。
念及李蒙平日里的模样,李世民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子,平日里看似漫不经心,慵懒度日,谁又能料到,他胸中竟藏着如此凌云壮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长孙皇后在一旁,眉眼含笑,轻轻抚过那墨迹未干的诗句,柔声附和道:“毕竟,他是带着后世智慧而来,那份本事,自是不同凡响。想来,在他原本的世界里,岁月静好,无战事之忧,而今身处大唐,或许正是这份时空的交错,让他心中的热血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李世民一边吹着墨迹,一边说道:“是有这样的可能,不过你怎么就不能确定,他根本不是踌躇满,而是抄袭了别人的诗呢?”
“咦?哈哈……倒是陛下您对他洞察入微啊!”
长孙恍然大悟,笑声中带着几分钦佩,接道,“不过,也不能全然否认,他彼时心中未曾涌动过一番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吧?”
“但愿如此吧!”李世民轻轻拾起自己亲笔题就的诗笺,再次细细品味起来,“毕竟大唐现在可不必后世,可以让他像以前一样安逸地混日子。”
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李世民心里还是有些纠结。
一个有本事的人愿意混日子,他当然是十分高兴的,但是有本事还想着努力,对他来说心里又有些担忧。
就连他自己心里的想法也很复杂,一边想要让李蒙帮忙,一边有担心自己掌控不住。
不过目前还没出现有不好的迹象,李世民也在观望中。
平康坊的事情,连普通百姓都在讨论,这一首向往沙场豪情、建功立业的诗。
国子监的书生全都是在讨论,还有人不服气要写出比“不破楼兰终不还”更好的句子,最后却无人能及。
而王珪达却在奏章中写道:“此诗暗讽朝廷对突厥怀柔,当治其妄议边政之罪!”
郑元璹也上奏趁机煽动:“冯翊郡王夜宿风月之地,当削爵以正视听!”
当然这些无关紧要的弹劾,李世民一律当作看不见。
仅仅两日光景,两首诗的风波已渗透至世家大族的后宅之中。
崔元绮以她娟秀的小楷,在“不破楼兰终不还”这句豪迈之语旁,轻轻落下批注:“明面绘边塞烽火连天,实则暗喻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势力。”
贴身侍女春桃微微撅起嘴,小声嘀咕:“绮娘,您不是要与李蒙议亲吗?怎的对他出入平康坊都毫不在意,还有这份闲情逸致来琢磨这些诗句背后的意思呢?”
崔元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温婉中带着几分从容:“少年心性,些许风流韵事,不过是听听曲子,赏赏舞蹈罢了,他并未涉足那些污浊之所,又有何忧?”
“原来这诗中竟还藏着这样一层深意……”春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对小姐才情的钦佩。
崔元绮将玉米种投入茶盏,看着清水里泛起诡异紫雾:“郑氏门客在平康坊传谣说这诗暗讽圣人,可你看这句‘孤城遥望玉门关’——分明就是他打算对世家下手了。”
“他当真有这样的本事吗?咱们这些世家可是历经千年而在的。”另一个婢女秋棠,眨着眼睛继续问道。
崔元绮笑着在秋棠脑门上敲了下说道:“昨儿的西瓜也让你吃了,可曾见过?”
“和西瓜有关系吗?”轮到春桃疑惑了。
“那边走着看了!”崔元绮没有回答,拿着毛笔准备重新写一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