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这次让我来!”李承乾突然抢过望远镜,“东北方向土丘后七人,西南麦田伏兵十二......”
话音未落,冬梅飞身足尖在车头轻点,身子如鹞子般折进麦浪。
金黄的麦穗突然爆出几团血雾,七具尸体顺着田垄滚出,咽喉处皆插着麦秆。
夏洛更绝,他直接把横刀插进车底,火星四溅中削断藏在车底的绊马索。
铁链崩断的瞬间,三个黑衣刺客从地洞窜出,被他抡起挨个砸碎膝盖。
“漂亮!”李渊扒着车窗喝彩,浑浊老眼精光四射,“这手地趟刀改得妙!当年屈突通要有这本事,何至于被刘武周……”
“您老省省吧!“李蒙猛打方向盘避开滚木,拖拉机碾过刺客手掌时发出脆响,“程咬金带着右武卫在后面吃灰呢,真当咱们是来游山玩水的?”
李承乾早蹿到夏洛身边,捧着沾血的麦秆两眼放光:“夏师傅,这招能教我吗?“
“太子当学治国之道。”冬梅甩着刀上血珠走回来,顺手把个活口塞进车斗,“不过遇到刺杀时……”她突然扬手,三根麦秆钉死百步外树梢上的弓弩手。
随行的孔颖达缩在马车里直哆嗦,老儒生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冬梅用麦秆在沙地上画穴位图,李承乾拿着小册子狂记。
“这哪是护卫,分明是黑白无常!”户部侍郎擦着冷汗跟同僚嘀咕,“昨日那波刺客放火烧车,那姑娘竟用刀风劈开火墙……”
队伍一路前行,时不时的总会遇到刺客。
却总是在尉迟宝琳到达的前一步,率先被夏洛和冬梅完美解决。
两三天时间,大家居然都快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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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璹在洛阳别院摔碎了第八个茶盏,探马刚报李蒙车队已过崤山,沿途布置的十九处埋伏连车漆都没蹭掉。
“都是废物!“他揪住卢氏家主的领子,“你家的辽东死士呢?不是说能生撕虎豹?”
“那李蒙的护卫......”卢家主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轰鸣。
亲卫连滚带爬冲进来:“玄铁神车到洛水了!”
众人扑到窗前,只见洛水对岸烟尘滚滚,铁皮车头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城门口早已挤得水泄不通。
老农拄着锄头踮脚张望,商贩的货担被挤翻也顾不上捡。
不知谁喊了句“玄铁神车来啦“,人群轰然涌动,金吾卫的拦马桩被撞得东倒西歪。
烈日炙烤着洛阳城郭,李蒙的拖拉机在黄土官道上碾出两道深辙。
城门口乌泱泱的人群突然炸开锅,卖炊饼的老汉被挤得贴在城墙砖上,竹筐里的胡麻饼撒了一地。
“铁壳子真能耕地?怕是城门都进不去!”短打汉子啐了口唾沫,黧黑的脸膛涨得通红。
他话音未落,拖拉机已轰然驶过护城河,铁轮在青石板路上擦出痕迹。
蹲在坊墙下的老农突然扯开嗓子:“曲辕犁!长安来的曲辕犁!”
二十辆牛车紧随其后,车板上整整齐齐码着铁犁头,阳光在锋刃上淌成金河。
人群里几个戴幞头的书生脸色煞白——他们认得车辕上“将作监“的朱漆官印。
“都给老子让开道!”程咬金的马鞭在半空炸响,右武卫重甲骑兵分水般推开人潮。
眯眼盯着远处高楼上飘动的郑字灯笼,程咬金突然咧嘴一笑:“龟孙子倒是会挑地方。”
城西二十里外的山神庙里,郑元璹正把匕首插进羊皮地图。
刀尖扎在“洛阳“二字上颤动不休,血丝顺着他的眼角爬上鬓角:“三百死士埋伏南市,等那铁车经过……”
“郑公三思!”卢氏家主突然起身,腰间玉佩撞得案几乱响,“元综说得对,那李蒙有鬼神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