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品翻了一眼墨安,冷声道:“笑嘻嘻的样子,我是没看出你哪里知错了。”
墨安再次嘿嘿一笑,道:“弟子发笑是因这次来岭南的决断做得太对了。”
顿了顿,墨安脸色一正,从木墩上站起躬身道:“离了钜子教诲,弟子心境不但没有精进反而变得不堪。
如今再次傍在钜子左右,弟子定能诚意正心,进而寸心有胜。”
黄品撇撇嘴,语气依旧不善道:“少在这拿话奉承我。
给你的两个选择,你自己选一个。
缘由以及如何入手,也一并与我仔细说说。
若是让我不满意,哪个你也接手不了。
只能先跟着宝鼎去做个短兵屯长。”
墨安喏了一声直起身子,沉默了好一会,皱巴起脸小心翼翼道:“钜子让弟子选择,可见于两事上钜子认为弟子都可……”
“怎么个意思?”
没等墨安说完,黄品又气又笑的打断了一句后,极为无语的继续道:“我以为我够飘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飘。
这两活你还都想接手?
是觉得我舍不得揍你,还是认为你皮够厚能禁得住揍,才让你有这个想法。”
墨安赶忙解释道:“钜子苦心为弟子着想,弟子怎会如此贪得无厌。
且弟子一心只想领兵,再沾得间者活计久了,可再没法领兵。
弟子的意思是此次带了二十余纵横的门人过来。
而这些都是腾信最得意的弟子,且都在河西历练过。
弟子可以边练兵,边带着他们把架子搭起来。”
顿了顿,墨安十分坦荡的与黄品对视道:“虽说纵横的门人天生就是做这个活计的。
可入手的却是对内的郡地,把暗子全交给他们终归并不那么稳妥。
挑出个最可靠的同时,也要安排些墨门子弟进去。”
黄品眉头拧了拧,没有立刻应声。
墨安的打算他明白,是打算趁着搭架子这期间,把心得给挑出的墨门弟子传一传。
但这个想法虽好,可一旦沾上手岂能那么容易就抽身而出。
而且暗线若是出了问题,所有人都是怀疑对象。
包括墨安在内。
而这势必会影响到领兵。
这完全是羊没偷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墨安是个难得的全才,将来的高度肯定低不了。
这样有些得不偿失。
想到这,黄品对墨安微微摇头道:“腾信与你我经历过生死。
且与沈成、许秋车一样,与我没有断了书信往来。
两者你只可选一样。”
黄品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腾信如今身在九原的学宫教授学生。
而九原除却郿县过去的屯田兵,郡兵当中也有不少黄品的人手,邓行如今更是正式被任命为郡监。
况且安登还是墨门的总坛。
纵横的门人几乎不可能不顾及学首而做出背叛的事。
所以墨安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再次躬身道:“弟子谢过钜子苦心。
弟子便不参与搭架子,只把心得与门内弟子传一传。”
黄品微微颔首,稍稍琢磨了一下。
墨安的聪慧与忠诚不必多说,学识上要远超大秦绝大多数人。
说是天生就比比宝鼎的起点高都不算夸张。
而且连王元他都给安排进贺水大营,也不差再拔高一个。
想到这,黄品沉声道:“既然探查过岭南的状况,就该知道贺水大营如今有近万的屯卒空缺。
除却两千瓯人新卒,我会从谷内的南海郡过来的南越人新卒,以及略微让人不放心的老屯卒中各自抽调两千组成一部。
剩余的四千人,也会由瓯人逐渐填进去。
眼下的两千瓯人,交给你和孟赤去折腾。
另外,两千的老卒虽然不归你统领,却也由你去挑选。”
说到这,黄品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墨安,缓声道:“路是给你铺了。
但这一部最终能不能由你来统领,将全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