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对付一群无赖泼皮,并非难事,只要张张嘴的事儿,这屁大点儿的事儿还能解决不了?
但是连翘担心一旦贝勒府的人出手,这事儿只怕要闹大,那就有违维珍低调做善事的初衷,所以就赶紧派人前来禀报维珍,请维珍拿主意。
维珍闻言眉毛都拧了起来,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的泠然也是显而易见的:“报官了吗?”
报、报官?
为什么要报官?
维珍一出口,女贞就愣住了。
反正不管是女贞还是连翘,脑中都压根儿就没有报官这个概念的。
稍稍一怔,女贞旋即摇摇头:“回主子的话,养生堂那边暂时还没有报官,可是主子,真的需要……报官吗?”
他们可是堂堂贝勒府啊,还……还需要报官?
去哪儿报?
去去小县衙去报官?
“自然需要报官,”都不用维珍开口,大格格就已经回答了,“难不成还要咱们的人跟这起子无赖流氓对嘴互殴吗?”
大格格不知道翠微是谁,但是她这个贝勒府的大格格的傲气肯定是有的。
跟这起子无赖流氓对嘴互殴,大格格觉得他们贝勒府丢不起这个人。
忒跌面儿了。
“月华说的对,没得叫咱们的人脏了手,”维珍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又同女贞道,“而且,能用正规渠道解决的事情那就要用正规渠道,明明应该报官解决的,却偏不报官,而是动用贝勒府的势力解决,就算咱们占理,难免也会被人认为是在以势压人。”
如今四爷在山东主持大局,贝勒府这边自然是一点儿岔子都不能出的。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样的事儿,不管是什么时代都不可避免,更何况还是四爷这样惹眼的身份,还是处着这样的关头。
万岁爷放着立下大功、贤名远播的八爷不用,却对四爷委以重任,八爷心里就没有火儿?
可是八爷这火儿能对着万岁爷撒吗?
当然不敢!
那就只能对着四爷撒了!
八爷是走了,但是不定留下多少眼睛日日夜夜都盯着四爷、寻着四爷的错处呢!
不是她小人之心,一众皇子里头,最让她警惕的就是八爷,除了历史在八爷身上打下的烙印之外,她也是真切的感受得到皇子之间越发紧张激烈的斗争。
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里,八爷无疑是站在四爷对立面的。
又何止八爷?
这会子对四爷警惕忌惮恨不得除之后快的肯定还有别人。
她绝不能授人以柄,让他们有造谣抹黑四爷的机会。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慎正规行事。
很多事儿就是这样,你越是正大光明走正道,别人就越挑不出你的错儿来,可但凡你起了走捷径小道的心思,不定多少麻烦隐患如影随形呢。
“不仅这回的事儿要报官,往后再有类似的事儿发生,也要报官。”维珍强调道。
“是,奴婢明白了,”女贞忙不迭连连点头,“那奴婢这就着人去给连翘带话。”
“慢着,”维珍叫住了女贞,沉声吩咐道,“第一,不要与对方发生肢体冲突,在官府来人之前,一定要保持克制,不要授人以柄。”
“当然,对方若是动手,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也得自卫,不管是孩子还是在养生堂做事的人,都要确保人身安全,只是一条,不能闹出人命。”
“越是咱们贝勒府的营生,就越要遵纪守法,不能给人任何抹黑贝勒府的机会。”
“第二,报官之后,留意官府跟……那个杜家的举动,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及时回禀。”
就女贞的描述,维珍很难不觉得杜家不是来故意找事儿的。
而且还是万岁爷前脚起驾回京、四爷人又去了济南的时候,后脚她这边就出岔子了。
怎么就那么巧?
她在东昌府这边开养生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可一直都是太平无事的。
什么杜家不杜家的,不是重点,维珍疑心这幕后八成另有别人,少不得要提高警惕。
“行了,先这些,去传话吧。”
“是,奴婢告退。”
当下,女贞匆匆退下,大格格有些担忧地看着维珍:“额娘,你是担心那个杜家是故意挑事儿的?连当地官府也有牵扯?”
维珍吩咐要留意杜家跟官府的举动,这话大格格是能听明白的。
“额娘这叫防患于未然,没事儿自然最好,有事儿了咱们也不慌,”维珍吐了口气儿,再复杂的不适合跟大格格讲,没得这孩子跟着担心,伸手捋了捋大格格的头发,再开口维珍就转了话题,“好了,现在咱们继续午睡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