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爷也是后悔死了,这摊子事他打下了基础后,都是交给老二来做,他鞍前马后给侍从长当幕僚,就是为了改善侍从长对他的恶感。
没想到儿子悄无声息的做了这么个蠢事!
他在侍从长身边,很清楚张世豪在侍从长心里的地位,“虎贲”现在就专指张世豪。
而自己这个傻瓜儿子,跟张世豪有了瓜葛后,居然将其当做普通的特务甩到了一边。
马勒戈壁的,官商勾结、官商勾结,人家都掌握了你的黑料,你竟然将对方甩在一边不闻不问?
你真以为党国是咱们家开的啊!
蠢!
蠢不可及!
一路将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孔老爷,在抵达了昆明站后,收敛怒气,摆出了和煦的笑意,一脸谦和的走进了昆明站。
“劳烦请转告张长官,鄙人孔子渊前来拜会。”
……
站长室中,孔老爷第一次跟张安平面对面。
孔老爷笑眯眯的:“张长官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啊!”
张安平笑了笑,请孔老爷落座,态度倒是客气。
“我跟孔兄有点误会,没想到孔老爷您亲自来了,这……着实是安平失礼。”
“哎,年轻人之间嘛,哪有什么矛盾,我也是年轻过来的,”孔老爷并不纠缠这件事:“我此行来,主要是想见见张长官,久闻大名,未曾一见,着实是遗憾,今日能见到张长官,可谓是满足遗憾了!”
“孔老爷您这是捧杀我,您还是唤我安平吧。”
“贯夫兄倒是会起名字啊,安平,安乐平和,好名字啊!”
张安平笑了笑,心说我见了我爹怕是不会喊一声贯夫兄吧!
他道:
“孔老爷,我呢,是个粗人,我知道您过来的目的,您应该也知道我的目的吧?”
孔老爷凝视张安平,突然笑道:“安平倒是爽快人!”
“是晚辈冒昧了。”
孔老爷微笑:“安平,你不妨说说你的条件。”
“军统,摊子太大,戴局座为了全局十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可谓是绞尽脑汁。”
孔老爷轻笑着说:“徐可均(徐蒽增)和戴雨农的处境相当。”
张安平笑道:“中统,终究是成不了气候。”
“只有如此么?”
“我军统家大业大,起码是中统的三倍。”
孔老爷的脸冷了下来,好大的胃口!
这张走私网,中统是骨干之一——属于跟着四家喝汤。
中统的财权不在徐蒽增的手上,徐蒽增过得向来是紧巴巴的,他也曾阔过一段时间,但随着戴春风和张安平联手捅了中统一刀,徐蒽增掌握的财源瞬间没了,又过起了苦日子。
最终跟四家勾搭上,朝美援物资下手,终于又开辟了新的财源。
而现在,张安平却要取代中统,但却张口要中统的三倍——这就不是喝汤了,而是要上桌吃肉了。
诚然,跟四家的份额没法比,可这终究是上桌了。
“安平啊,”孔老爷心平气和的说:“这吃饭啊,也得讲究个饥饱。”
“是啊,确实是这个道理,您说得对。可是,年轻人,终究是胃口好些。”
深深的看着张安平,孔老爷笑道:
“是啊,年轻终究是本钱。”
张安平笑着不语,等待孔老爷的回答。
“对了,雨农最近……”
张安平叹息:“局座最近总是为军饷愁眉苦脸,现在的忠救军架构太大了,局座心里苦啊!”
孔老爷感叹:“是啊,军统的体量终究是中统的三倍有余,雨农确实不易。”
“让雨农和可均走动走动吧,他们俩毕竟是侍从长的臂助,凡是多商量些。”
张安平笑道:
“我会跟局座转述的——孔老爷,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