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圆圆整个人晕乎得厉害,也热得厉害,她不知道是因为这伤寒的缘故,还是因为吴三桂的缘故。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胸腔强有力的跳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渐渐溢满心间。
这种感觉,当初同辟疆在一起时未有过,见到陛下之时也并未如此,可现在
吴三桂本想着过几日再去同佳人相见,作了一番铺垫后想来也顺理成章一些,不过接连几日却忙碌得厉害。
不是兵部有人约他喝酒,便是京营的谁约他听曲看戏,在朝中做官,人事自也要打点好,谁知哪一天便用上了。
吴三桂虽然不耐烦应对,但也备了礼一家家赴约去,少不得听了一耳朵青年才俊、后起之秀。
日子一天天便在思念中过去
苏州的高文采收到了京师来自陛下的指示,不过他实在不知远在京师、从未来过苏州,更未到过虎丘的陛下是如何知晓虎丘中这么多事的。
不过只思考了一瞬,便将这念头抛之于脑后,陛下受命于天,多知道一些事想来也是寻常,要不然陛下怎会力挽狂澜,将大明解救于水火之中。
盲目崇拜朱由检的高文采集结了苏州的锦衣卫,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看了眼天色道:“今日戌时,上山!”
夜色中的虎丘更显寒凉,整个山体犹如浸在墨色中,寒月如钩,斜挂在生公讲台石畔的老松枝头。
石阶上凝着薄冰,映出幽蓝的冷光,千人石空荡荡的,唯有枯叶被北风卷着,簌簌掠过剑池畔的苔藓。
山寺钟声早已歇了,偶有夜枭几声啼叫,像是谁在暗处冷笑。
仰苏楼中,张溥烤着火看着手中书籍,倏地听到外面起了躁动,屋门推开,管事急匆匆走来,轻声道:“先生,山下来了许多锦衣卫。”
张溥眉头一跳,问道:“此前关照你的那些事...”
“先生放心,都收拾好了。”
“山下水道...”
“也都备着...”
张溥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几分闲淡,合上书籍道:“那便无事,走,锦衣卫来了,怎么都要迎一迎!”
张溥在生公讲台处同锦衣卫遇上了,领头的高文采扫了张溥一眼,继而下令道:“拿下!”
“不知老夫犯了何事?”张溥仍旧笑着问道。
“张先生犯了什么事不用来问本官,本官不过就是听令行事罢了,你若有冤屈,待入了诏狱再慢慢申也不迟!”对上这种嘴皮子利索的,高文采才不会傻到正面回应他的话。
张溥面色一变,朝身旁管事暗示了个眼神,才又道:“好,老夫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同你们走便是!”
说罢,他便整了整衣衫,朝山下方向走去。
“慢着!”高文采却是伸手把人拦下,“张先生不急,朝廷旨意,除了拿人,这地方也是要搜上一搜的。”
张溥面色一变,转瞬想起已安排妥当,点头作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