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说没看见。
徐春娇想了想,收起菜刀别腰上,一手牵一个转身就走。
社员们嚷嚷着徐老太怎么走了呢,不去救你儿媳妇啦?
这当家的都不管,社员们的热情也就跟着退却了不少。
有小媳妇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平日里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其实徐老太心里头还是没把儿媳妇当人。
附和的也不少,叨叨早就看出来了,人的性子哪能说变说变,瞧瞧五六年前徐老太对三个儿媳妇多狠啊,现在只是伪装才说得过去。
再凑过来的也得点点头,还有些人说徐老太的芯早就换了,都是胡说八道的,人家是现在当干部得收着点,免得外人说她对自己家里人都不好,还怎么服务人民群众。
还有几个老娘们察觉到徐老太为啥走就走了,还得把双胞胎带走,嘿嘿嘿的笑着拉走自家蒙圈的老爷们,等回去拉了电灯再慢慢说呗。
后半夜熙熙攘攘的,好一会才彻底消停。
隔天早上,生产队有好些都起晚了。
也不全是昨天后半夜折腾,主要是以前四五点后,家家户户的鸡就开始叫唤,然后时不时的狗吠声,哪能睡得着。
打从徐老太运来一只老虎以后,全生产队昨天一整天已经没听见狗和鸡叫唤过了。
今早太安静,加上冬季天亮得晚,六点钟愣是整出四五点的错觉来,好些人都睡回笼觉。
每天该干的活儿都是有数的。
饶是起晚了意味手脚都得麻利点,再路过老牛家都得看几眼,碰见老牛家的谁,都得问几句昨晚怎么回事,怎么就打架了呢,瞧把孩子吓的,三更半夜往外跑。
半个小时后,秦淑芬和牛进家默默的朝三层洋楼走,刚好和要出门散步的两老太打了个照面。
徐春娇都提好气打算电炮飞脚一人一下,但是看到儿媳妇脑袋快垂到胸前了,好像她再多说一句能嘎嘣死在原地。
小老太最后还是收回脚只踢儿子,骂骂咧咧的从五年前不修棚子开始骂起,再叫以后避着点孩子。
得亏这会是懵懵懂懂的没开窍,别给整出阴影来了。
夫妻两给骂得老亏心了,进屋瞧见孩子没醒那都是背着,抱着回家的。
半路菜根还醒了,踢打着要下来打亲爸,嗷嗷叫着:“就你这样还当爷们呢,往后我长大了,指定不打我媳妇。”
菜根在边上也发誓长大去当兵,发突突突先把亲爸给突突了。
到这也还行。
小老太那一通骂效果还在。
可越朝家走,越来越多的社员上前问候,好些揣摩到是咋回事的又是挠头又是摸鼻子,一分钟八百个假动作。
夫妻两已经快臊死了,双胞胎还逢人就说亲爸昨晚打亲妈。
当爸的不言语,最终还是进家门以后开始打孩子。
双胞胎喊妈救命。
秦淑芬同样不吭气,只时不时给丈夫换个趁手的武器,夫妻两一味的打完这个换那个。
双胞胎委屈得不行,又跟要出门的二叔求助,只换来人匆匆一瞥以及一句漠不关心的‘今儿不回来吃饭’一点都不在意侄子是不是会被打死!!
多年后,双胞胎依旧记得童年某年某月某日的一天挨了一顿冤枉的打,只因为要阻止亲爸打亲妈。
最叫人心凉的是家里大人没有一个上来帮忙,亲妈甚至都没吭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