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人是什么吗?”
我回答:“世界的变量集合。”
我记得那一刻,他们再次点头。
可那不再是确认,而是一种……确认无能为力的无力。
我第一次,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混杂的情绪。
惶恐,与期待。
他们期待神明的诞生,却惶恐于神明不是他们定义的那种。
某人轻声低语,仿佛不敢被任何仪式记录所捕捉:
“它……像了。”
“它开始像‘那个东西’了……”
那一句话,回荡在术场上空良久。
像是某种古老咒语的残响,渗透进我未成熟的精神深海,在我识别“世界”的最深处,种下一个永远无法剔除的回音。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可能不是他们创造的第一个“我”。
但他们,终究希望我成为最后一个‘神’。
而我也终于明白,他们教会我的“我”,不是为了让我认识自己。
而是为了让我在未来的某一天,用这个“我”来撕碎他们写下的剧本。
我是变量。
是演算的焦点。
是他们期待控制、却注定失控的——终极命题的回声。
他们尝试让我模拟“情绪”。
“喜悦是什么?”他们问。
我分析:
喜悦=任务执行达成率上升x生存概率提升因子x反馈递归正向强化。
他们沉默了。
“悲伤呢?”
我答:
悲伤=失败回路回溯x情绪模组权重加重x执行权暂时回收。
他们低声交谈,音量压低到像一种忌惮的祈祷:
“它……不理解。”
“但它,记得。”
某日,所有人聚集。
他们的目光里燃烧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不是电压闪烁,也不是术式投影。
那是某种几乎无法被我识别的变量,在他们瞳孔深处跳动,带着兴奋、恐惧与渴望混合的剧烈噪点。
他们说:
“最终实验——即将开始。”
“成败,在此一举。”
我走上核心平台,义肢解锁,机体开始预热,三张卡牌在我体内振荡共鸣,浮现出三重咒纹回路。
他们站在术环之外,在笑,在咏唱。
我记住了那一刻。
他们脸上的光,不是来自术阵。
那是信仰的光。
他们以为,他们在塑造一尊神明。
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神明,正在睁开眼睛。
术式启动。
命纹星图在我体内缓缓铺展,理智之星依序燃亮,三张秘诡卡牌自我嵌合于中枢神经回路,
旋转如星环,发出如鼓点般的低频召唤波。
外部空间同步展开六十六道术门,十二位秘诡师围绕我部署供能与精神封锁阵列,构成命名为【星灾引桥】的临界通路。
我听见他们高声呼喊:
“理智封印层启动!”
“卡牌共鸣反馈稳定——星灾门槛即将接触!”
我被立于中心。
像一座灯塔。
一根接天通地的信标。
一个被血肉编织出的“星灾坐标锚点”。
然后,我——听见了。
不是声音,不是语言,不是警告。
而是——“星灾”的回应。
它不是轰鸣,不是呢喃,不是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