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调整呼吸,试图压住从脚底一路爬上后颈的那股寒意。
“你们……”她轻声开口,声音低得仿佛不愿惊扰空气。
“有没有觉得……”
她顿了顿,声音低不可闻地说:
“这些门……都在看我们。”
没有人回应。
却无人否认。
就在这句话落下不到三秒,一道异样的光影在走廊前方一拐角处轻轻一闪。
——第一位“病人”出现了。
一位身穿病号服的中年男子,正以一种极缓慢的节奏,拖着脚步向前移动。
他背对众人,发型整洁,衣着平整,手中提着一瓶点滴瓶。
瓶中的液体泛着淡金光芒,在头顶走廊灯光下,微微闪动,如某种半液态的“术式标记”。
但他走过的地板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不是实体。”林恩轻声提醒。
她眼神极快地扫过那人的脚底与地板,确认无阴影、无压痕。
段行舟快速启动感应仪,机械管家浮出投影,红点扫描。
屏幕上毫无异常信号。
但——仪器本身却微微发热,像是数据层级在被“擦除”中遇到了残存干扰。
那名“病人”缓缓走到走廊侧的一扇门前,动作极轻地——
推门。
“吱——呀。”
门声真实得刺耳。
可当门被推开的那一瞬——
门后的空间黑得如一口井。
不是熄灯的房间。
而是——空间被“掏空”。
他走进了那口“井”。
没有回头。
也没有留下声音。
他的影子一同消失,就像被整个医院“吃掉”。
“他进去的那一瞬……”司命低声道,目光锁在那扇已经闭合的门上。
“门后像是吞了一口东西。”
“你能感觉到吗?”林婉清问。
司命缓缓点头,唇角冷峻:
“我是赌徒。”
“我对‘下注的对家’,尤其敏感。”
“而此刻——”
“它在看我们。”
“第二个病人”出现了。
她——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年女性影子,从电梯方向缓缓而来。
没有推手。没有机械声。轮椅却以一种不容质疑的节奏平稳前行,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身后轻轻推送着。
她穿着整洁的病号服,胸口别着一块泛旧的名牌,病号编号已经模糊;
她的背挺得笔直,姿态端正,如一位早已接受命运审判、等待医生呼唤的“良性患者”。
她缓缓路过他们身边——
然后,她转头。
那张模糊的人脸忽然朝林婉清方向“聚焦”。
她——笑了。
笑得缓慢而精准,嘴角在几秒钟内一点点地勾起,直到裂开至耳根。
牙齿白得过分,每一颗都整整齐齐,仿佛被浸泡在防腐剂中几十年后仍完好无缺。
但她的眼睛……是空的。
不是闭着,而是根本“没有”。
林婉清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煞白,指尖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