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差距有点大,但敕勒和突厥还是决定手拉手一起孤立高车部,把它踢出草原聊天群。
芝伏罗不会放过豆仑和突厥可汗乞力屋,他们两个同样不屑、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一个苟在阴暗的角落、趁着大家虚弱时搞偷袭才壮大起来的阴险小人!
大郑建隆三年九月中旬,土兀剌河畔,一场足以影响草原命运的骑兵会战,拉开了帷幕。
双方投入战场的总兵力加起来超过了二十万人,从土兀剌河的上游源头到下游水草地,到处都是手提弯刀、拉弓张箭的草原汉子,其中不乏有胡子花白的老人和面相青涩的小孩,甚至还有不少身体强壮的妇女。
棕盔铜鳞,一圈豹绒围绕在头盔边沿。皮甲上似乎被什么油抹过,锃亮反光。浓须短髯,枣面黑眼,虎背熊肩,小腹微微隆起,却没有一丝肥坠感,只有让人喘不过气的强者威压。
高车大汗——芝伏罗。
他坐下的草原马通体乌黑,宛如漆涂墨染一般毛发明亮,不近前细细端详,连眼睛和鼻孔在哪里都找不到。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品种,但一看就知道是万中无一的良驹。
湛蓝的天空中,白云成团翻卷着在天际滚动,碧绿的草原上已经有些秋败之色,绿中带黄,明媚如浪。被云朵遮住的阴影和阳光照射的地面都在缓缓移动,天空中雄鹰展翅翱翔,啼鸣声惊起沙鹭,更远处雁阵成行。
一名面部黑中透紫,刮的干干净净,既没有胡须也没有眉毛的披甲副将左手扯着缰绳,右手握着长杆瓜锤的年轻汉子勒马来到了芝伏罗的身边,调转马头与他并辔望向对面。
“大汗,黑乌鸦传来消息,契丹人在呼伦河附近和胡独虎可汗血战了一场,双方都死伤惨重。辽东的汉人应开疆介入了战场,帮着契丹袭击了黄龙府,眼下三方互相牵制,陷入了僵局,想要两面夹击突厥怕是不行了。”
芝伏罗毫不在意的抬起小臂,对着这名年轻将领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指望着那些靺鞨野人能打败契丹,来跟我们一起对付乞力屋。”
年轻将领顿时面露疑色:“那您为什么还……”
“兀儿,你记住了,我们的盟友只有座下的战马和手中的刀弓,别人,就不要指望了。胡独虎没有打败契丹,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坏事,他要是真的吞并了契丹,那我才要睡不着觉呢~”
名叫兀儿的年轻将领皱着眉细细思索着芝伏罗的话语,渐渐的也品出了一些味道。
“大汗,我明白了。”
“哦?明白什么了?说说看。”
“您的最终目标并不是要与靺鞨共分水草地,而是要将他们逐个击破,最终一统草原!包括他们靺鞨部!”
芝伏罗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后,扭头看向身边的兀儿,露出了更为睥睨的神色——
“不,孩子,你又错了。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草原,等到将所有骑马的汉子都收拢进高车部,让所有的毡房都为我们挤羊奶、产肉干,所有的牧人都为我们养育马驹牛犊的时候,我要南下雁门关,打进汴京城!!”
兀儿听的眉头一皱,紧接着醍醐灌顶般瞪大了双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想不到大汗竟然想的这么长远,您就像天上的雄鹰一般有远见,和北海的宝马一样有志气!”
芝伏罗点了点头后,冷笑一声,看向了远处。
马腿交错着排列阵形,黄尘飞扬、草屑和黑土乱溅,人喊马嘶、身上披着羊毛皮子的草原骑兵正在飞马传令。
远远的看去,很明显就能察觉出他们是两拨人马。突厥部的族人多以动物皮毛裹身,阵中枪兵、弓骑居多。这是因为他们缺乏铁矿,只能将铁器熔炼成枪尖和箭尖,以增加数量优势,属于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