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那里,皇帝不会再动手攻打了,这些船皇帝都已经遗忘了。
咱这里要是不把它们弄出来,放在宝船场里也是浪费。
年久失修,白白损坏。
宝船场里存放了大量木料,又有那么多造船的工匠在,要是哪天走了水,倒也不稀奇。”
吴忠闻言,目光为之缩了缩。
火龙烧仓吗?
自己爹居然敢这么做?
“活在世上,尤其是身处的位置越高,就越不可能行事都光明磊落。
该有的一些手段,还是要有的。
只要能把事情办成了就行。
很多时候,并不是说你想要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背后一大帮子人都要跟着你吃饭,不给他们弄吃的,他们可不会跟着你办事。
世上的事,哪有那样容易,又怎么分的的那样清?
你今后再多经历一些事,多看一些东西,就能慢慢明白了。”
吴祯望着自己儿子,声音缓缓的说道,带着些许感慨与语重心长。
这些话,除非是亲父子,别人他是不会说的。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是准备等到自己儿子二十了,再与他说这些。
既然现在事情出现了一些变故,那提前说与自己儿子听,也不是不行。
吴忠点了点头:“爹,孩儿记住了。”
“记住了就行了,这些你一时间或许有些不理解。
不过不要紧,今后慢慢看,慢慢想就行。
你之前在大本堂学的是书上的道理,是老夫子们的道理。
现在爹交给你的,是生活中的道理。
这些,都需要懂。
不然容易吃亏。”
吴忠点了点头,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吴祯目送自己儿子离去,手中的铁核桃缓缓的转着,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他知道,今天的所发生的事,以及自己说的这些话,对自己儿子的冲击不小。
但他相信,假以时日,自己儿子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这世上的事,真没有那般简单,那般的黑白分明……
……
“链儿,这算术你要好好学。
既然你对它有兴趣,又在这上面有天赋,那就莫要辜负了这份天赋。
学到深处,对你大有好处。”
诚意伯府上,刘伯温望着自己儿子,满是郑重的出声嘱咐。
他倒不是在投皇帝所好,才会对自己儿子说出这些话。
和李善长,胡惟庸那些人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
他是真的想要自己儿子,在算术这条路上,好好的钻研下去。
会有这样心思,并不是说他已经看到了这算术有多重要,而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儿子踏足官场。
官场就是一个大泥泽,最是考验人。
有理想,有能力者投身进去,自然可以尽一份力,完成一些抱负。
但也很可能会被瞬间吞噬,尸骨无存。
自己儿子虽也比较聪明,但真的和自己起来,还是不行。
他的性格还有能力,都不足以应对官场上复杂的局面。
若不是有自己这个当爹的,只以寻常人的身份,在官场里当个寻常官员倒也不是不行。
可现在,摊上了自己这么一个爹,入了官场,那就避免不了的会多上诸多是非。
明枪暗箭,来往不断。
一不留神就会掉进坑里,被人给活生生坑死。
所以刘伯温觉得,自己儿子在算术这条路上钻研下去,今后不论是入钦天监,还是入学府里去教学,都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