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嫂比夏母出息点,踉踉跄跄到了夏春草的跟前,扒拉掉她身上的雪,露出了那张冻的青紫的脸。
这,确实是夏春草。
夏大嫂受不了这个刺激,嗷呜一声,白眼一翻,晕了个彻底。
夏母见这,还有啥不明白的?
抬起脸,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造孽,造孽啊!”
她知道,这次,死掉的是夏春草,但,自己也别想把身上的事儿,弄干净了。
是的。
这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看见了亲生闺女嗝屁了,想的,不是闺女没了,也不是悲痛,而是,清楚的意识到,闺女之所以没了。
是她昨天说要给闺女一个教训,叫人捆了她的手脚,堵了嘴巴,丢到外头的……
所以,夏春草是活生生冻死在外头的。
“苍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如果能重来,夏母情愿夏春草是被山上的狼叼走吃了,也不想夏春草是这么个窝囊的死法。
就算是嫁出去,被男人打死也行啊?
夏母不由得绝望起来,这,简直就是个冤孽啊,是讨债鬼,就算是死了,也让她这个当娘的,一点都不安生。
“哎呀!”
有那胆大的,看夏家人哭的哭,晕的晕,懵的懵,愣的愣,受不了这家人的磨叽。
一撸袖子,自己个儿上手了。
死者为大。
总不好叫人一直躺在冷冰冰的雪地里。
“等等……”
夏母喊了,但是喊晚了。
上手的那个婶子,明显已经发觉夏春草身上的不对劲儿了。
奶奶的,这是被捆上了啊。、
这时候,众人看着夏家人的目光,那是更不对劲儿了。
乖乖。
这玩意儿,老夏家的,可真是畜生。
“不是,”夏母这时候,也顾不上在心里骂夏春草不是个玩意儿,不省心了,忙不迭凑上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我们想的哪样?”
那婶子缓缓站起身,震惊的看着夏母,不可思议的,“我们之前,只当你是重男轻女,没成想,你还有这样的狠心和毒计呢?”
“不是,”夏母心里苦啊,这泼到她身上的脏水,还能洗干净了吗?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从始至终,这都是个误会。”
“误会?一个小小的误会,就搭进去一条人命,混账东西,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骂了两句夏母,那婶子指使身旁的熟人,“还愣着干啥?这狗玩意草菅人命,还不去找大队长。”
“不许去!”
“你说不许去,那就好使了?”
“去!”
“我说不许,就不许!”夏母张牙舞爪的,“她是我闺女,是我生的,就算是我给她弄死了,又能咋滴!”
“还又能咋滴,真是招笑,你个老东西,你犯法了,知道不?就你这样式儿的,你就该拉出去,被打靶咯!”
甭管这里怎么吵吵嚷嚷,那头,还是去找了大队长。
而后,夏春草也被人从雪堆里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