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穆辰严正警告后,钟明远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在郊外会所中彻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神情却异常亢奋。
他一把推开面前散落的酒瓶,对几名核心幕僚嘶声道:
“穆辰以为警告两句就能让我退缩?呵…他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怕了!怕我真的动摇汉东的根基!”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一幅汉东省金融与地产企业分布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京州、林城几个核心城市:
“收购那几家金融公司和地产集团,只是第一步!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整合——”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负责资本操作的幕僚谨慎抬头:
“钟总,这几家虽然规模不算顶尖,但整合需要时间,而且动静太大,会不会过早引起官方反弹?”
“要的就是快!要的就是让他们反应不过来!”
钟明远猛地回头,眼神近乎癫狂:
“他们不是防着我从政商关系入手吗?那我这次就纯粹玩资本的戏法!用金融杠杆撬动整个汉东的实体经济!”
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等我控股了这几家金融公司,就用它们做平台,发行高息理财产品和信托,捆绑汉东本地国企、政府平台甚至老百姓的钱!”
“地产公司那边同步操作,疯狂圈地、造势,拉高土地预期和房价,制造繁荣假象!吸引更多资金涌入!”
“到时候,整个汉东的资金流、土地乃至重要资产,都会不知不觉绑上我的战船!”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那一幕:
“他们不是要发展吗?我给他们!但我给的……是用债务和泡沫堆起来的幻影!”
“等泡沫吹到足够大,等所有人都习惯了这台疯狂转动的金钱机器……”
他声音骤然压低,带着一丝毒蛇般的寒意:
“抽梯子、断资金、砸盘……就在我一念之间!”
“到时候,我看穆辰是要汉东经济硬着陆崩盘,还是要跪下来求我高抬贵手!”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钟明远粗重的呼吸声。
几名幕僚面面相觑,既被这疯狂计划的庞大所震撼,也为其刀尖跳舞的风险感到不安。
但看着钟明远那志在必得、近乎偏执的眼神,无人敢在这个时候泼冷水。
“去办!”
钟明远猛地一挥手:
“资金不是问题!家里那边……哼,他们嘴上说断绝关系,暗地里的支持一分不会少!我要在一周内,看到那几家公司的控股权变更!”
“是!”
幕僚们纷纷起身,快步离去。
钟明远独自留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喃喃自语:
“穆辰……钟小艾……这次,咱们玩把大的!”
————
与此同时,省政府大楼。
李达康和赵达功几乎同时收到了相关部门报送来的紧急消息。
“钟明远名下的离岸资本正在快速收购‘汉东信托’和‘昌荣地产’的流通股?”
李达康看着简报,眉头死死锁紧:
“他刚被警告,就搞这么一出?想干什么?”
赵达功推了推眼镜,面色同样凝重:
“不止这两家,据工商系统反馈,他还在接触几家小型城商行和资产管理公司……动作非常快,资金来路也很隐蔽。”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如今的钟明远,和上次那个只会拉着官员吃饭、砸钱要政策的纨绔截然不同。
这一次,他的操作更加专业,更加精准,直指汉东金融和地产的敏感领域。
“来者不善。”
李达康沉声道:
“他这次不搞政治投机,改玩资本渗透了!这是想从根本上绑架汉东的经济!”
赵达功点头:
“必须立刻提高警惕!我建议,马上约谈银保监、证监局和金融办的负责同志,开个紧急会议,研究应对措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