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的外客。
颜崇贤涨了见识,笑着离开,他自然没有周奕看得通透。
武林判官这个大舔狗,与他说的天乱坠都没用。
解晖能对作为亲家加好友的宋缺毁约,何况是他呢。
在逐步了解巴蜀近况之后,周奕自有计较,这时不想白白卖面子给独尊堡。
可是
约摸一个时辰后,两家巴蜀大势力在川帮总舵寒暄过后,颜崇贤去而复返。
同行者除了范采琪,还有两人。
一个面容硬朗、着一身宽氅腰悬长刀的汉子,还有一名着华丽蜀锦的年轻贵妇。
人家主动找上门,周奕免不得客套一番。
不过,他脸上的笑意似乎带着几分疏远,叫两位独尊堡的贵客有些拿捏不到他在想什么。
解文龙与宋玉华皆在打量眼前的白衣青年。
抛开其俊逸的外表,更叫人不可忽略的乃是他的气度,分明要比他们年轻,可乍一眼看上去,总有种面对解堡主的类似感觉,叫人不禁去揣度他的想法好避开他的恶处。
“解文龙见过周大都督,家父很想来川帮与大都督见面,只是劳于堡内之事,因此特命我前来问好。”
他双手抱拳,周奕也举手回礼:
“贵堡太客气了,解堡主名震巴蜀,在下岂敢劳驾堡主亲临,只待我与范帮主叙完故交,定然去独尊堡拜访。”
他这般说法,未详时限,谁知道他要在川帮待多久
但解文龙请他入堡的话,就不便开口了。
放在常人身上,解文龙该是拂袖而去。
可这位不仅是江淮霸主,也把手伸向中原,还有道门支持,显不在“常人”范畴。
一旁的宋玉华柔和一笑,接上话茬:
“大都督可莫要见外,上次家父来信,言二弟在南阳受您照拂,这份情义我这个做姐姐的绝不能忽视,只盼大都督早日驾临鄙堡,好摆宴聊表谢意。”
她的话语更显真诚,叫周奕的笑容多了几分友好。
当然,这友好并不是给此刻的独尊堡。
“一事归一事,我与岭南宋家之祖,颇有渊源,等我见过宋阀主,再说南阳之事就不足为奇了。”
宋玉华虽是嫁出去的女儿,但对父亲的敬畏可一点不少。
听了这话,心中好奇得很。
但周奕闭口不提,显然说明她的层次不够。
于是把这股心思压住,解文龙则是上前又寒暄几句。
周奕从头到尾都很有礼貌,却始终给人一种没法接近之感,正符合武林判官舔而不得的要旨
等离开川帮总舵时,解文龙满脸困惑。
“玉华,这周大都督似对我家有些敌意,是我的错觉吗”
“自然不是。”
宋玉华坐在马车中,低声道:
“自天下大乱以来,家翁本只持观望态度,自得过一封信后风向大变,此番我二人前来,也无有实质性的诚意,哪怕请他去堡内做客,也只是一餐酒饭,尽地主之谊。”
“他是奔着巴蜀势力的支持来的,倘若他早先看透内情,以他的身份,何惜一宴”
解文龙点头:“言之有理,可他想拿下巴蜀,如何能避开我独尊堡”
“文龙,此一时彼一时。”
宋玉华脸上的惆怅之色愈浓:“邪帝庙的事不该掺和,如今群魔窥伺,我们又拿不出邪帝舍利,若无佛门圣僧在堡内坐镇,已不知惹出什么乱子。”
解文龙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莫要惊慌,爹已与武林圣地达成一致,东都与关中的高手就快来到巴蜀。我们借机澄清,魔势一散,此事便解决了。若他们执迷不悟,我独尊堡也不惧一战。”
自觉话题沉重,他又问道:
“不知这大都督与你家祖上是何关系”
“恐怕只有爹知晓。”宋玉华皱眉道,“从爹寄的信来看,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大都督颇有好感。加之这份渊源,这二人一见面,那时我宋家恐怕要与独尊堡走在截然相反的道路上。”
解文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