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托特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意,带着军人特有的干净、爽朗与一丝久违的从容,“我们就跟着你们一起走吧。”
“那是最好了!”比奥兰特爽朗大笑,迈步上前,重重拍了拍贝托特的肩膀,咧嘴一笑,语气里藏着惯常的粗野玩笑:“多了你们这些正规军的勇士们,我们这一路啊……就更有底气了!”
阿蒲热勒终于喘匀了气,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我又打探到了些新消息——阿基坦公爵威廉九世已经占领了潘菲利亚。约安娜……被他带回了旧摄政府那边,现在那地方成了公爵的行宫,而约安娜……似乎成了威廉的情妇。”
阿蒲热勒语气中掺着一丝掩不住的八卦兴奋,却也夹杂着对昔日那位“女主人”的几分惋惜。雅诗敏听完,只是轻轻撇了撇嘴,仍旧沉默不语。
“随她去吧。”比奥兰特嗤地一笑,耸肩摇头,疤痕脸上的表情像风干的嘲讽,“贵族的游戏——她愿意躺谁床上是她的事,咱们才懒得管。”
比奥兰特一甩手,语气一转,锋利如刀:“少和我废话那些裙子底下的破事。说重点——我们前进的路上,有没有新情况?”
阿蒲热勒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说道:“雷蒙德的主力已经绕过了基里杰的防线,但他没有继续攻打罗姆苏丹国,而是径直奔黎凡特去了。”她顿了顿,眼角闪着情报贩子特有的精光:“听说他为了抢地盘,甚至可能会和其他十字军动手。可威廉却没跟上去,他就赖在潘菲利亚不走了——看样子,是打算在原摄政府好好享用他的‘战利品’——约安娜。”
阿蒲热勒又耸耸肩,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果然如传闻所说,阿基坦公爵向来是个风流惯了的浪子。”
“啧,真是贵族做派。”比奥兰特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语气像一记打点集合的鼓点,“不管他们怎么折腾,我们得继续往前。”她望向前方那片迷雾缠绕的山岭,语气随口却不失笃定:“翻过那道山梁,就是乞里齐亚的地界了。”
话音未落,比奥兰特眼神倏地一亮,眉梢轻挑,嘴角挂起那抹熟悉的狡黠:“——哎我说,现在雷蒙德撤了,威廉又死赖在潘菲利亚不动弹,你们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统治也早垮台了,这一带……等于成了个没人管的权力真空地带,是吧?”
比奥兰特说着顿了顿,语气忽地轻快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那干脆,我们就装一把十字军得了!找块破白布,画上个红十字,绑根棍子举着,哼两句圣歌,穿上点破铁皮,挺胸抬头大摇大摆地走大路——”
比奥兰特咧嘴一笑,眼里闪着狡黠:“嘿,说不定到了乞里齐亚,那帮孙子还真得恭恭敬敬地叫咱们‘圣战英雄’呢!”
比奥兰特说得轻松,语调像是商队路上的玩笑话,风吹在她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把笑意吹得有些邪气。众人一时沉默,神情各异。雅诗敏眉头微蹙,忍不住看向贝托特,嘴唇轻动,却终究没说出话来。她眼底浮现出一丝犹疑与挣扎——那种根植于信仰深处的洁癖,如铁锈般蚀着她的意志。她从未想过要披上异教之名伪装行路,这种念头本能地让她反感。但理智又在耳边低语,这是末路中的权宜之计,活着走出去,比任何高贵都更重要。
“你们别这么纠结,”比奥兰特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得像在酒馆讲价,“我们又不是真的去杀人放火,图的不过是个方便。”比奥兰特说得云淡风轻。
“之前怎么不见你这么想?”塔齐娜忍不住冷笑插话,辫子一甩,银饰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语气里带着一丝酸溜溜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