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眉心还透出了几分烦躁和不耐,她真的是恨死了这些人,随便一些莫须有的猜测,百十条无辜的人命在他们眼里就是眨个眼,一句话的事情。
天理何在?大昭的律法在那些人的眼中又算什么?
说什么公道,于普通人而言,哪有半分公道可言?
看出了她的焦灼,盛君尧的声音反而十分冷静,“两个可能,一是苏逢曲确实只是恰巧听到,二是,这本身便是一个局。”
陆泱泱赶紧看向盛君尧。
盛君尧同她分析:“第一个可能不需要额外的猜测,就是巧合。第二个可能,或许跟贺惊泽这个人有关。贺惊泽此人贪财,很有几分不择手段往上爬的野心,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又偏偏保留着几分余地,这是基于他从前的行为做出的分析,但具体他本性如何,我们无人知晓。若他接到这样的命令,但是又不想担这个责任,或者说他有其他的打算,那么破坏这件事的出口,利用苏逢曲把消息传到我的耳中,便是其中一种途径。只是他不知道清河村同你的渊源,更不知道苏逢曲跟你的渊源。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个陷阱,有人想以此引我入局。”
陆泱泱思考着这个可能性,假设,贺惊泽接到了这个命令,但是他出于某种原因,并不十分情愿去做这件事,那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顺利的办砸,就很微妙了。苏逢曲这个纨绔子弟日常干什么事情,在哪里闲逛,绝对瞒不住贺惊泽,贺惊泽想借他将这个消息传到盛君尧耳中,那设计让苏逢曲听到,再逼的苏逢曲无路可走,只能就近来求助盛君尧就顺理成章。
但这只是其中一种目的。
还有一种目的,设计让苏逢曲将这个消息传入盛君尧的耳中,若盛君尧有所行动,那等着盛君尧的,则有可能是早就准备好的天罗地网。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至少保留了几分余地,时间上或许还来得及。贺惊泽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桐州去青州,总是要有所准备,且他已然知道此事有可能泄露出去,必然会做好更万全的准备,如此一来,拖延时间或者改变计划都有可能,如此也算是争取了时间。”盛君尧说道。
无论苏逢曲是无意间听到还是这本身就是一个局,至少目前为止,清河村尚且安全。
想到此,陆泱泱紧张了一路的心情总算是稍稍放松了几分:“无论有没有可能是针对大哥的,大哥都绝对不能离开西北,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是真是假,你都不能出现。若这样想的话,只要大哥没有行动,他们的设计也就不成功。贺惊泽不至于想不到这一点,所以若他当真以此设局,最多也只是试探。”
盛君尧点头:“不错。是以最大的可能性,反而有可能只是巧合,或者是贺惊泽有所保留。但是此事背后的牵扯,恐怕绝不简单。”
“我也是这么想的,姑姑的事我从前没跟任何人说过,殿下那边做事一向谨慎,按理说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才是。若是这样的话,又跟陆维有关系,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陆维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或者,是陆维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遭到了报复。”陆泱泱目前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也不一定是陆维的事,或许跟陈州案的旧事有关。”盛君尧猜测道:“自阿却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陈州案一事便迫在眉睫。阿却因陈州案被废,他若活着回来,陈州案必然要再次被提起,他活着的消息传出去,本身便是个诱饵,从前那些埋葬过的痕迹,也要开始蠢蠢欲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