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众位老大夫这才如梦初醒。
“哎呀!是我们太莽撞了!”周老头猛地一拍自已额头。
“楚院长耗费心神施展神技救人,我们却在这里纠缠不休地问这问那,实在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对对对,楚院长快请休息!”另一位老大夫赶紧附和:“是我们老糊涂了,只顾着自已心里的震惊和疑问,竟然忘了院长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恢复!”
“楚院长,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我们先告退了,院长您安心休息,我们改日在过来。”
“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们!”
众人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歉意与关切,随后纷纷拱手行礼,互相拉扯着,带着满腹的惊叹与思索,匆匆离开了医院。
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压抑不住的激动议论声。
转眼间,廊上便只剩下楚天青和孙思邈二人。
“天青。”
孙思邈看着楚天青,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颤。
“贫道......有个不情之请。”
闻言楚天青抬起头,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几分:“孙真人请讲,不用客气。”
孙思邈目送老大夫们离去,喟然长叹,神色间尽是感慨与自省。
“今日亲见天青你施展此等神技,方知老朽以往,竟如井底之蛙。这医道一途,浩渺无垠,永无止境,我等所学,不过沧海一粟,唯求寸进而已。”
说到此处,孙思邈目光恳切地转向楚天青,郑重道。
“贫道斗胆恳请,能否允我暂时留在你这医院之中?贫道别无他求,但求一隅之地,得以潜心研习那卷惊世医书,若能窥得其中一二真义,此生无憾矣!若遇行医施术之时,贫道愿在旁观摩学习,若能如此,贫道感激不尽!”
这番话,出自当世医圣孙思邈之口,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诚意如此之重,饶是楚天青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动容。
他深知这位老人对医术的执着与纯粹,这份“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赤子之心,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打动人心。
随即,楚天青脸上的疲惫瞬间被一种由衷的欣喜和轻松取代。
他正愁这医院初创,自已一人独木难支,精力实在有限。
如今有孙思邈这等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主动要求留下,愿意坐堂,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不仅能大大缓解他的压力,更能极大地提升医院的声望和整体医疗水平。
“孙真人!”
楚天青连忙上前,双手扶住孙思邈的手臂,阻止他继续行礼。
“您言重了!您肯屈尊留在我们这小小的医院,是我楚天青之幸,更是这医院上下所有病患之福!有您这位‘药王’坐镇,我这院长晚上都能多睡两个时辰了!”
他语气轻快,带着毫不掩饰的欢迎和如释重负:“什么一隅之地,您能留下,就是医院的顶梁柱!”
“您想研习医书,随时欢迎!”
“您想观摩手术,晚辈一定尽力安排!”
“咱们共同探讨,把这能救人的法子好好传下去,治好更多人!这才是真正的不辜负医道!晚辈在这里,先谢过孙真人的鼎力相助了!”
听到楚天青如此爽快真诚地答应下来,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捡到宝”的欣喜,孙思邈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大石终于落地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悦。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焕发出年轻人才有的光彩,激动得嘴唇微微颤抖,眼中竟隐隐泛起了一点泪光。
......
回长安城的路上,老大夫们还在感叹楚天青的仁心仁术。就在这时,王大夫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旁边的李大夫,带着几分佩服说道。
“李兄,还是你想的周到啊,让那些个小崽子回去通知能做坐堂的徒弟们,要不咱们这么多人都跑出来了,万一医馆里有病人等急了,或者碰上急症需要主事的,没人坐诊的话,岂不是耽误了病人?”
李大夫听到这话,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他那张平日里沉稳淡定的老脸上,此刻却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
“老实讲......你说的那点,我当初其实并未虑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