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缘何降曹?”
“乃随主而附。”
“你主何处?”
“我主刘益州,薨逝于阴平之境。”
“你怎知,不是曹操所害?”
一句反问,让严颜有些语迟,却仍道:“无稽之事,何必妄猜?”
“那你主既逝,其嗣子死守孤城,曹操为何又要将其斩尽杀绝?”
“丞相为统一蜀地,不得已而攻城,非为绝嗣耳……”话虽如此,严颜的声音却更没底气了。
黄忠亦失去往时的戏谑,凝神看着他,以手指扣着心口:
“贤弟啊,你我虽已年过花甲,渐近桑榆暮景。但这心,可不能糊涂啊……”
严颜惶然抬头,也看向黄忠,眼神似也不那么坚定了。
“曹操围成都数月,不行仁德以怀谕,反施毒计图破城。今蜀中传言,其为陷此邑,竟以疫尸投于城内,欲破孤子刘循之疆。此等行径,君岂得不知?”
严颜神色有些黯淡,双拳亦紧紧握在一起。
他当然听闻成都传言。
曹操为破城所施毒计。
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吾主次子刘阐现居曹营,归降曹公后,蒙恩袭封侯爵,位尊宠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骗自己?”
黄忠有些激动的站起来:“曹操不这么做行吗?他这么做就是给你们这些蜀中之将一个台阶下。你们……你们还真就下了。今刘阐有利用价值,曹操尚能善待,后刘阐无利用价值,又当如何?”
“咕……”
严颜的喉头噎了一下,他想到了刘璋的结局。
要说什么,终究未能说出。
“老夫知贤弟忧玄德公亦难善待公子。然君岂不闻皇叔得荆州后,刘琦公子袭领州牧,至今锦衣玉食,尊位未替?玄德公何曾薄待故旧?再观刘季玉之境遇,君欲令刘循公子重蹈乃父覆辙耶?”
黄忠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触动了严颜的心。
若真误判曹操,待其破城害及大公子,再以他计加害二公子,主公恐将绝嗣矣。
刘备有君子之名,亦有人称伪。
然正名也好,伪名也罢。
纵有此名,反累其行事止寸,不似曹公般毫无底线。
或能如刘琦一般,保一公子得安。
况且,与黄忠交谈至此。
他虽不屑于黄忠放诞之行止,但对其磊落于刘备的心志,却不信他有虚假之言。
况且,若随公子循而归刘备。
亦不算有背于主公。
想到此,严颜长叹了一口气。
心下思忖:主公在上,祈佑某此般决断,终是正途罢?
想到此,严颜点点头,看向黄忠:“既如此,严颜愿降皇叔。”
“哎呀!”
黄忠见状大喜,执其臂而激动得语塞。
良久才说:“皇叔闻公来附,必喜逾畴昔,可随老夫往见皇叔?”
“未可急也!”
严颜却淡定摇头,望向帐外,长长一叹:“容我修书于城中,彼处军将皆出老夫门下,得此信必同降皇叔矣!”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机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