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继隆不免说道:“这天下佛道盛行,不少人借着佛道名头敛财,偏偏百姓还很信这一套。”
“若是能将天下佛寺道观清扫一遍,将滥竽充数之徒发配边塞,将佛田、道田收归朝廷,那恐怕真能为朝廷续命十几年。”
“不过可惜,我们这位至尊没有这样的魄力,更没有这样的远见。”
刘继隆的这番话,令旁边的高进达忍不住道:
“扫除天下佛道,这恐怕会引起民乱……”
“是清扫,而非扫除。”刘继隆打断并纠正了高进达,同时说道:
“天下佛道僧尼十数万众,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向道的?”
“质举、借贷这些手段,可不仅仅是僧尼在用,不少道士也将此举玩的得心应手。”
“把这群滥竽充数之徒清扫出去,不仅能获得大量财富来改善民生,还能解决部分土地兼并的问题,何乐而不为。”
面对他的这番话,高进达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天下各业,滥竽充数之人确实不少。
对此,刘继隆也继续说道:“我听闻河西那边僧众也变得有些多,稍后我写信与张节帅说说,僧众虽好,却不能太多。”
如果刘继隆没有记错,历史上的河西归义军到了后期,确实因为百姓投佛者太多而人口稀少。
汉人在河西本就不多,结果不少汉人为了逃脱兵役而成为僧人。
强制兵役固然不对,但也得看场合。
河西的局面,已经到了汉人生死存亡的局面,结果这群人却还跑去做和尚。
张淮深被杀后,这种态势更加无可挽回,到了白衣天子张奉承的时代,沙州不过二三万人,可僧人便高达数千。
这件事如果不从根上杜绝,日后便是成为顽疾,再想解决就难了。
正因如此,陇右的佛寺道观虽多,但却没有僧人和道士。
刘继隆可不会惯着这群人,他可以让僧人和道士去多康六岗和吐谷浑地区传道,但陇右不行。
他现在都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哪有闲工夫让这群人在寺庙里享受太平。
这么想着,刘继隆目光看向陈瑛:“曹茂在兰州做的如何了?可还顺利?”
“不算顺利,但架不住会州的党项、鞑靼、吐蕃人太多。”陈瑛解释道:
“当初朝廷迁徙人口充实会州,本就是选的关内道流民。”
“这些流民中,大部分是汉人和粟特人、吐蕃人,但后来渐渐混入不少党项人。”
“如今会州人口三万余,近六成都是粟特、吐蕃、党项人。”
“想要挑拨不容易,毕竟他们现在的日子,比起之前还算好的。”
“更何况张直方经过蕃乱后,行为也稍稍有些收敛了,故此很难引起太大的动荡。”
陈瑛说罢,刘继隆颔首表示知晓,接着说道:“若是事不可为,那便暂罢吧。”
“只要促成多康和大礼的联盟,我们大可先南下,再谋求朔方。”
“是!”陈瑛作揖应下,而刘继隆则是沉下心来,将心思转向了各州的政务。
在他专心政务的同时,被尚摩鄢委任为多康大使的韦工啰碌也来到了阳苴咩城。
为了彰显武力,祐世隆在阳苴咩城的北门外布置了千余重铠骑兵,并安排乐师藏匿于骑兵之后,准备以雄壮的乐曲和骑兵的威势震慑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