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没卢丹增瞪大眼睛,只因书信中注明了故桃关、松岭关、江油关的粮秣储备和兵马数量及兵马情况。
三关明面上都各自驻守了七千人,但故桃关的七千人中,仅有五千人披甲,并且分别归凤翔镇和山南西道率领。
相比较皆由东川一言堂驻守的松岭关和江油关,故桃关无疑更好攻打。
“这、这是节帅派人送来的情报?”
没卢丹增不敢置信看向自家阿爸,可他却摇了摇头:“不是,是江油县的商人送给我们的。”
“商人?”没卢丹增错愕,随后立马反应过来:“难道是唐人内部出现了矛盾?”
“有可能,但我担心是他们使诈。”尚摩鄢沉吟开口,可没卢丹增却摇头道:
“他们依靠三关,如果只是坚守,又为什么要吸引我们去进攻故桃关?”
“故桃关面前地形开阔,不易设伏,而且关隘一被拿下,基本很难丢失,他们不会有这么愚蠢。”
没卢丹增攥紧手中书信,随后激动道:“阿爸,现在节帅准许我们进攻三关,我们又有了三关的情报,为什么要畏首畏尾呢?”
“你说得对……”尚摩鄢思虑再三,最终点头道:
“传我的消息,披甲的新卒留下驻守江油县和汶山县,其余部众向故桃关进军!”
“阿爸英明!”没卢丹增毫不吝啬的赞美了自家阿爸。
在父子二人的军令下,多康吐蕃的近两万老卒和两万部众向故桃关集结而去。
刚刚披上甲胄的两万新卒,则是留守在了最为关键的江油县和汶山县。
不过三日,故桃关外便聚集了多康吐蕃的番兵,旌旗成片,远看无边无际。
故桃关的门楼前,凤翔镇的左兵马使李昌言和山南西道都将王符彦脸色凝重看着关外场景,不由握紧腰间刀柄。
关隘之上的两镇将士,也大多喘着粗气,十分紧张。
李昌言不过而立之年,王符彦却迈入不惑。
双方身材相同,都不过五尺七八寸,属于各镇军将家族子弟的中等身材。
不过两人隶属不同,尽管李昌言官职更高,但王符彦却自持年迈而从不听从李昌言调令。
杨复光率军驰援成都后,两人的情绪也影响到了麾下的将士,属于相互看不惯对方。
如今尚摩鄢的军队兵临城下,李昌言和王符彦两人平日里虽然互相挑刺,但眼下却不得不坐下来商量对策。
李昌言面色凝重,主动对王符彦作揖道:
“王都将,你我虽然平日素有过节,可眼下番贼兵临城下,若是故桃关失守,你我虽然不至于丢失性命,却也都不会好过。”
“此间恩怨,不如等击退番贼后再说如何?”
二人分别来自镇中军将家族,因此即便他们丢失故桃关,朝廷也不可能对他们处以极刑,但责骂和克扣境外作战的犒赏是免不了的。
如果朝廷不发犒赏,他们就不得不自掏腰包,变卖家产来犒赏将士,这是两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正因如此,李昌言建议采取交替防守的策略,否则他们这七千多人根本撑不了多久。
王符彦虽然对李昌言掌握主动权感到不满,但大敌当前,他还是点了点头:“大敌当前,便勉强听你这小儿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