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看去,但见被俘者以旌旗裹身,脸色有些难看,眼神躲闪,模样不过二十左右。
“平夏部的头人是阿爸对吧?”
刘继隆询问李思恭,李思恭闻言颔首:“是某阿爸。”
“你派个人去平夏部,告诉你阿爸,两万匹马换你和你的这群部众。”
刘继隆语气平静,安破胡闻言道:“节帅,就这样放走他?”
“节帅,这厮诡计多端,不能放过。”曹茂也追了上来,连忙劝阻。
“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他离去。”刘继隆颔首回应,同时看向李思恭:“朝廷势败,关内属我。”
“党项驰骋河南地,某日后必然要解决此祸患,平夏部可入我麾下。”
刘继隆并不是以商量的语气和李思恭对话,甚至可以说,李思恭根本没有选择。
平夏部也不过数万众,能作战的男丁不足二万,其中还有两三千人被刘继隆所俘,他自己都被俘虏了,拿什么和刘继隆讲条件?
再者,以刘继隆兵锋,若是此役真的要打好几年,刘继隆说不定真的会把关内道占据,自然不会容忍党项在河南地的劫掠行为。
思想前后,李思恭决定假意先答应刘继隆,等刘继隆放自己离开再思考应该何去何从。
“某愿意给我家阿爸写信……”
李思恭老老实实的回答,刘继隆看向曹茂:“把他押回鸣沙,禁足院中。”
“是!”曹茂有些不甘,但还是按照刘继隆所说去做了。
“节帅,白池县就在眼前,我们要不要将其拿下?”
安破胡作揖询问,可刘继隆却摇摇头:“此地距离陇右太远,距离官军太近。”
“再者,我们并未携带破城之物前来,想要拿下此城也不容易,且容易为官军所夺回,不必浪费精力。”
话音落下,刘继隆看向曹茂:“大军休整一夜,明日你率三千马步兵押送俘虏往鸣沙,劝降灵武三县的官军。”
“末将领命!”曹茂不卑不亢的作揖应下,随后便见刘继隆抖动马缰,返回了本阵之中。
不多时,三千俘虏被脱下甲胄,顶着疲惫开始干活。
饶是如此,他们心里却格外平静,只因为他们太累了,即便要被杀,他们也希望死在睡梦中。
两刻钟不到,几千座小帐篷便搭建起来,刘继隆先让曹茂等马步兵休息,随后将精骑外放三十里,轮值来保护着没有栅栏保护的营盘。
与此同时,当白池县发现朔方军被全歼俘虏后,白池县的县令也不再犹豫,当即放飞县中数十只信鸽,将此消息传往了盐州治所五原县。
两县距离并不遥远,信鸽很快将消息带到,而盐州衙门的官员得知此事,连忙放飞十余只信鸽南下长安。
三个时辰后,仅有两只信鸽抵达了长安南衙,而南衙的官员得知这件事情后,急忙找到了督管兵部的徐商。
“相公、朔方军……”
“朔方军怎么了?”
坐在衙门里,徐商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而那官员也将抄录下来的军情给递了出来。
徐商急忙接过查看,看清内容后眼前一黑。
“朔方一镇,便这么没了?”
他仿佛苍老了几分,反应过来后,急忙道:“备车,某要入宫!”
“是!”官员连忙前去备车,随后便护送徐商前往了大明宫。
此时天色已黑,但徐商声称军情紧急,李漼便让人放徐商走入外廷,直奔咸宁宫而去。
半个时辰后,当徐商终于来到咸宁宫,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金台上的李漼。
“陛下、朔方军失陷贼手……”
徐商见面作揖,而后的言论让李漼心情一沉。
田允不敢耽误,连忙走下金台,转呈军情给李漼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