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帅,林言那小子练兵也练的差不多了,我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北上返回曹州,到时候在曹州把魏博的官兵击败,趁机去魏州、博州抢掠一番?”
黄存语出惊人,但对此黄揆和黄邺却表示支持,唯有黄巢摇头反对道:
“我们能在河南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全因为河南道的饥民足够多。”
“若是将官军引到曹州去作战,再北上进入魏州的话,那就没有那么多流民供我们吸纳了。”
“曹州那边,林言还在练兵,甲胄也打造不全,我们需要为他吸引官军。”
“不过等刘瞻练完兵,他估计会率先出兵去进攻曹州,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北上了。”
对于眼下该怎么打,黄巢脑中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但他也知道不能走哪抢哪。
当初他在长安时,陈瑛便曾在醉酒后与他说过,他们那群人在陇右扫盲的时候,刘继隆便教导过他们,声称:“边走边抢是流寇式打法,只破坏、没有创造生产。”
这样的打法在前期还有可能因为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而胜利,但随着朝廷反应过来,这种流寇式打法的最终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为此,刘继隆还举例绿林军、赤眉军及孙恩、卢循等起义结果,无一例外都是破坏不生产,最后被官军或正规实力剿灭。
对于刘继隆的这番言论,黄巢无疑十分信服。
正因如此,他一开始便将曹州视为他起家之地,同时自己率领大军去吸引官军主力注意。
待到时机成熟的差不多,他便返回曹州,率领兵马拿下昔日的泰宁、武宁、淮南等镇,截断漕运来威胁朝廷。
若是朝廷愿意册封他为武宁军、淮南军或天平军节度使,那他或许会考虑考虑接受招安。
若是朝廷官员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视甚高,他便要举兵攻入东都洛阳,趁机攻打长安。
他就不相信,当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那些自视甚高的世家子弟还能稳如泰山。
想到这里,黄巢继续开口道:“徐州当初遭到庞勋和王仙芝霍乱,自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抢。”
“不过这漕运每日都往长安运送无数钱粮,我们可以沿着运河两岸劫掠商货,不怕没东西可以抢。”
“对了,今日塘骑要放出足够远,绝对不能再遭遇上次那番境遇。”
黄巢所说的,无非就是他们当初被何全皞突袭的那场战事。
黄揆与黄邺闻言颔首应下,黄存则是连忙派人将塘骑放远。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渐变晚,黄巢等人抢掠了一座坞堡,将坞堡内的几千石粮食尽数分给了跟随他们的流民。
待到半夜,黄巢正搂着两名女子酣睡时,黄揆却急忙来到牙帐外作揖:
“节帅,南边的塘骑与魏博的塘骑遭遇了!”
睡梦中的黄巢听到声音,当即便醒了起来,抽身走出温柔乡,简单穿上中衣便拉开了帐帘。
“你刚才说什么?”
“南边的塘骑与魏博的塘骑遭遇了,距离此地仅有二十里。”
黄巢质问黄揆,黄揆则是继续重复了刚才的话,目光却瞥到了帐内那两抹雪白身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何全皞,倒真如疯狗一般!”
得知何全皞还在追击自己,黄巢眉头微皱,随后询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1:45)”
黄揆的回答让黄巢更为恼怒,心道这何全皞真是阴魂不散,这个时辰竟然还派出塘骑来追击自己,想来是拿下了蒙城县后,便已经派出了塘骑。
想到这里,黄巢心里不免觉得,也是时候该给这何全皞一些教训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而黄揆也忍不住煽动道:“节帅,这魏博的官兵也并非民间传的那般精锐,况且他们连日追击,必然人困马乏。”
“林言那厮的兵马确实没有练成,但我们这里还有七千多甲兵,汇合起来不怕收拾不了魏博的官兵。”
“我等不如将其吸引到曹州,寻找机会将其重创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