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站着南衙的徐商、于琮、路岩三人,身旁则是跟着田允。
面对南衙汇报的惨败,李漼好似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朕不是已经下达了旨意,让王铎率军撤回兴凤二州吗?他为何要在龙门峡与刘继隆交战?!”
面对李漼即将爆发的脾气,徐商连忙解释道:“朝廷的旨意是十五日发出的,而王使君也是在同日与刘继隆交锋于龙门峡。”
“朝廷的旨意还未发到王使君手中,王使君便已然败走了。”
“陛下,如今山南西道折损兵马过万,只有不足七千兵马驻守兴凤二州和兴元府、洋州等处。”
“臣建议立即发旨意给陇州的郑相,着其派兵驰援凤州,最少也要守住散关。”
“除此之外,还请陛下下旨令长安调五千神策军驻守骆谷关和子午关。”
徐商话音落下,李漼烦躁的挥袖,拍落桌案上奏疏一地,而他则是背负双手,背对众人,语气中怒意隐隐压制不住。
“本想着死守三川,给郑相半年的练兵时间,明年入夏挥师攻打秦州。”
“如今刘继隆刚刚挥师南下,便使得一府三州岌岌可危。”
“若是一府三州丢失,朝廷与三川断了联系,那还怎么控制三川?”
“高骈在蜀中是否会坐大,会不会阳奉阴违?”
李漼可以感觉到诸镇因为朔方之役、秦州之役而对朝廷渐渐轻视,但若是三川丢失,那朝廷便连退路都丢失了。
到时候叛军打入关中,留给朝廷的还有什么地方?
北都的太原距离河朔三镇太近,东都洛阳距离长安太近,那边只剩下曾经的南都江陵了。
可江陵傍水长江,三川兵马可以在渝州训练水师,沿江而下。
“难道朕要逃到江南去吗?”
李漼想到这里,当即看向田允催促道:“传旨,令左神策军中尉杨玄阶,右神策军中尉西门季玄领兵抢驻骆谷关、子午关,伺机出兵驻扎兴元府。”
“臣领旨……”田允不敢耽误,当即便派人送去消息。
在他安排的同时,李漼继续看向徐商说道:“传旨意给郑畋,朕不要他据守散关,朕要他守住兴凤二州!”
“陛下,这……”徐商欲言又止,毕竟现在距离王铎兵败已经过去三日,估计刘继隆已经开始进攻兴凤二州了。
以刘继隆在朔方与秦州时的攻城速度,二州即便没有陷落,却也差不多了。
只是皇帝既然都开口了,他也没有办法驳回,只能点头应下,派人起草圣旨,令郑畋急救兴凤二州。
眼见他们都安排好了,李漼再度询问道:
“如果、朕是说如果……如果刘继隆拿下一府三州,高骈与李福是否会割据自立?”
“这……”徐商不知如何回答,路岩听后则是连忙保证道:
“陛下,臣以为高骈必然不会割据自立,而高骈若是忠心朝廷,李福则更不敢阳奉阴违。”
“眼下最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将此消息告诉西川的高骈,令其严防死守。”
“若是一府三州失陷,也应该令其出兵速速收复丢失州县。”
路岩话音落下,李漼却还是有些怀疑高骈对朝廷的态度。
双方僵持许久,直到半盏茶过去,李漼才颔首道:“此事便交由路相操办吧。”
“臣领旨……”
路岩作揖应下,而李漼也将目光转向于琮道:
“如今秋税该收的也收上来了,去岁积欠的军饷,又有几成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