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二十七颗投石砸向了陇右军的前线,连带着还有十台绞车弩射出的凿子箭。
两台投石机倒霉被凿子箭射中,主梁被击断,而投石则是七零八落的落在了阵地上。
得益于陇右军曾对民夫进行过简单的吹哨后撤训练,许多民夫在听到哨声的第一时间便往后撤退。
尽管相比较凿子箭和投石机的速度比较慢,但除了几名倒霉的民夫被砸中毙命外,其余上千民夫都安然无恙。
“将阵没的民夫兄弟抄录姓名,战后发抚恤五十贯,田二十亩!”
耿明刻意大声叫嚷,而他的叫嚷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抚恤是什么?”
“就是战死发钱安家,直娘贼的,这可是五十贯和二十亩田啊!”
“多少?五十贯和二十亩田?!”
原本还惊慌失措的民夫们,此刻在听到战死后的抚恤数额后,纷纷热血冲上了头。
这个时代,凡百姓家中,基本都是二三乃至五六个孩子。
正因如此,这些人才会选择成为民夫,减轻家中压力。
五十贯钱和二十亩田,若是折算粮食的话,他们全家七八口人得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刨食十几年才能攒下来。
若是期间遇到衙门加税,那还得往后延续。
因此对于这些贫苦至极的民夫而言,若是能以一条性命换五十贯钱和二十亩地,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惜命的人,可更多的是不把性命当命的人。
不用耿明下令,大部分民夫便回到了阵地上,开始帮助三弓床弩上弦,为投石车装载投石。
“放!”
“嘭——”
很快,陇右军发起第二轮进攻,进攻之后又是西川军的反击。
双方隔着清水河来回进攻,而高骈也走出了牙帐,来到高台上远眺战场。
只是稍微看了几眼,他便已经看出了陇右的投石机和床弩比己方的威力更大。
“传令索勋、梁缵率军后撤,我们的投石车和床弩不是他们的对手。”
“撤回来,让他们先进攻我们。”
“是!”身旁的都将作揖应下,随后连忙下达军令。
不多时,前线的梁缵与索勋接到军令时,双方已经交锋五轮,西川军被陇右军的三弓床弩稳稳压制。
眼见投石机被摧毁的只剩十七台,他们连忙下令民夫推动器械后撤。
与此同时,耿明也交代阵地前推,进攻西川军营盘,随后翻身上马,往牙帐疾驰而去。
半柱香后,耿明来到牙帐前作揖:“节帅,西川军把床弩和投石机后撤了。”
他话音落下,帐内便响起了甲片声。
刘继隆迈步走出牙帐,身后跟着韦工啰碌。
“时辰差不多了,传令前军准备壕桥,过河后用盾车探路,必须在正午前攻破西川军的营垒!”
“是!”
伴随着刘继隆一声令下,耿明当即开始征调后方民夫来到前线。
三十辆盾车已经准备好,十架壕桥也被搭建好,只等被扛到清水河。
“哔哔——”
刺耳的哨声不断在营盘内作响,七千汉卒与五千番卒开始走出营门,随后是三千骑兵和三千马步兵。
“呜呜呜——”
眼见陇右全军出动,西川军内传出号角声,无数兵卒走出营盘,列阵营盘前。
五千马步兵居左右两翼,中间是二万三千步卒。
高骈依旧站在营内高台上,面前已经摆上案几,上面插着五色令旗。
他取出令旗开始挥舞,十二名旗兵见状跟随挥舞令旗。
“诸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