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冷哼驱赶着众人南下,而他们的队伍几乎不作掩饰,沿途兵卒但凡方便,尽数在道路两旁方便,一路屎尿。
如此踪迹,对于后方紧紧咬住他们的宣武军、沙陀军而言,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
宣武军与沙陀骑兵不断追击,而王仙芝他们也赶在了腊月十八日的午后抵达了汉阳城外。
他们如法炮制,再度裹挟了沿途村庄的百姓,数量近万。
当上万流民和王仙芝为首的一千甲兵包围汉阳后,汉阳城内的官军却临危不惧。
只因为此时城内坐镇的官员是江陵尹、荆南节度使,同平章事萧邺。
“贼军有多少人马?”
“见阵上最多一万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流民。”
汉阳县衙内,萧邺端坐高位,面前则是两名身穿华贵甲胄的兵马使。
“使相,我军有三千兵马,不如直接出城与贼厮杀?”
左兵马使作揖询问,而萧邺则是摇头道:“不必。”
“刘使相所率兵马,距离此地不过三十里,最迟明日清晨就能抵达。”
“我军若是主动出击,贼军眼见我军数量,必然会畏惧而逃。”
“唯有我军摆出坚守姿态,贼军才会继续围攻汉阳。”
萧邺话音落下,果然见到一名都将急匆匆走入县衙。
“使相,贼军攻城了。”
“让他们攻,我军只需要坚守不出即可!”
萧邺沉稳吩咐,随后便见县衙内三名将领纷纷作揖,各自退出了县衙。
“杀!!”
汉阳县外,无数流寇用简易的云梯开始攻城,而萧邺则是将城内兵马分为三批,轮流上阵。
这么一来,在王仙芝等乱兵眼中,汉阳县城头的守军似乎只有千余人,而他们也就产生了自己可以攻下汉阳县的错觉。
整整一个下午,在萧邺的故意下,王仙芝麾下兵马几次登上马道,却又被赶下马道去。
眼看汉阳几次差点被自己夺下,王仙芝也是又急又气,哪怕已经来到黑夜,他仍旧指挥兵马强攻汉阳。
直到亥时,王仙芝才收兵回营,准备第二日一鼓作气攻破汉阳。
只是在他磨刀霍霍向汉阳的同时,刘瞻率领的宣武军已经来到了他后方三十里外。
“窸窸窣窣……”
甲片碰撞声不断作响,李国昌与李克用走入牙帐之中,眼见刘瞻在主位观看地图,李国昌作揖道:
“使相,我军塘骑已经探出,贼军塘兵距离汉阳不过七八里,若是趁夜突袭,应该能建奇功!”
“德兴来了啊。”刘瞻笑着看向李国昌,听完他的话后才踌躇道:“这……”
“宣武军多为步卒,白日已经赶路四十里,如今还要前往三十里外突袭贼军,恐怕力有不逮。”
李国昌早就知道刘瞻会这么说,所以他作揖道:“使相放心,凭我本部精骑,足够击败贼军。”
刘瞻闻言颔首,可又皱眉道:“话虽如此,但你部一路南下作战,死伤亦不少,不知还有多少兵马?”
“尚有三千五百余名精骑,使相请放心,明日某父子必然提王仙芝人头来见您!”
刘瞻还想说什么,却见十三岁的李克用主动走上前道:“使相若是不信,某愿立军令状!”
眼见十三岁的少年人都有如此胆略,刘瞻闻言抚须:“好,此事若成,沙陀军当居首功。”
“谢使相!”父子二人作揖行礼,随后转身离开了牙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