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副都护、寿昌县子张淮深,陇右都督高进达,河西都督张昶,山南都督陈靖崇,朔方都督曹茂,陇右都护府长史崔恕,都察院兼法曹参军韩正可,东川兼西川都督府长史李商隐等七十八人上奏;】
【明公劉氏继隆,天纵英明,神武超群,仁德广被,威震四方;昔者提三尺剑,起于行伍,扫除奸凶,安定一方,功业巍巍。】
【今朝廷有萧墙之危,而御侮未建,可为寒心;臣等辄依旧典,奏表圣人封继隆汉阴郡王,拜骠骑大将军,董齐陇右、关内、剑南、山南西诸道,以汉阴县为其食邑,所署置依国初郡王故典;夫权宜之制,苟利社稷,专之可也。】
“混账!混账!混账!!”
“陛下息怒……”
长安咸宁宫内,当田允将陇右送来的奏表内容读出时,李漼突然暴怒,掀翻案几,拔出佩刀便将案几劈砍得不成样子。
徐商等人纷纷作揖,试图安抚这位暴怒的皇帝,但李漼仍旧劈砍了十几下案几,这才丢下鄣刀,质问起众人。
“刘牧之此叛贼,既与朝廷开战,何故送来奏表,羞辱于朕?!”
李漼气得胸腔不断起伏,整个人都在发抖,而徐商见状则是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乃至日前,刘继隆并未对朝廷所发檄文有任何反制,此举恐怕是在向朝廷示好。”
“若是朝廷同意了封王之事,兴许能止戈罢战……”
“荒唐!!”
李漼厉声打断徐商,继续说道:“他夺下三川与朔方,如今仅凭一份奏表,就想要让朕屈服?”
“朕不仅不会屈服,还要与他斗到底!杀到底!”
李漼气愤的咳嗽好几下,用袖子遮掩几声后,又继续说道:
“封王之事绝不可,朕不可能受叛军胁迫。”
“三川、关内等处十余万大军,又有黠戛斯所助十万兵马,朕不信拿不下叛军!”
眼见他如此强硬,于琮、徐商二人无奈叹气。
此战如果能讨平刘继隆还好,如果无法讨平,那地方藩镇将更加跋扈,恐怕有半数地方不会再起运钱粮。
想到这里,他们不由怀念起了唐武宗李炎、唐宣宗李忱。
尽管如今局面是因为李忱没有尽早解决陇右而导致的,可若是李忱还在,他绝对不会贸然对陇右开战,更别提刘继隆都将台阶递过来了,却为了脸面不下台阶。
“都退下吧!”
李漼看得出几人不满意自己的回答,可李漼也有自己的脾气。
“臣等告退……”
徐商三人作揖退出殿去,李漼则是看向田允。
田允心知肚明,很快就召来了乐师和伶人,咸宁宫内继续响起了靡靡之音。
在这靡靡之音背后,陇右叛军奏表皇帝,请封刘继隆为汉阴郡王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不过几日时间,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刘继隆称王的事情。
尽管只是汉阴郡王,但当“劉”与“汉”牵扯一处时,不免让人想到昔年的东西两汉。
在右神武军处理政事的张议潮回到了府中,见着家中的家丁都在交头接耳,不免询问道:“在说什么?”
“司徒,我们在说刘节帅称汉王的事情。”
府中家丁都是张议潮从河西带回来的归义军后裔,张议潮平日里对他们极好,因此他们倒也敢与张议潮说这件事。
张议潮听后坐到正堂主位,将幞头摘下后说道:“是汉阴郡王,而非汉王。”
他对于刘继隆称王的事情并不感到奇怪,当初他就觉得,刘继隆日后绝不是普通人物。
只是他不曾想到,这才十几年时间,当初那个长相俊美,锐不可当的少年人,竟然也成为了搅动天下的人物。
“可长安城里都在传,说刘节帅是汉高祖刘邦的后人,要重新开创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