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陇被吐蕃奴役多年,羞辱河陇军队的话有很多,但都不如一句胡杂来的关键。
眼见刘广等人这么说,王重荣面上笑脸相迎:“既然如此,那明日便看刘都将大显神威了。”
“自然!”刘广冷哼应下,十分跋扈。
王重荣见他如此,心里暗讽道:“明日阵上,最好不见你求援。”
暗讽过后,王重荣不得不继续召来王重益,令其将城内的成猪全部屠宰,若是肉食不够,便屠宰耕牛来凑足肉食。
明日毕竟要三军拼命,若是这都无法满足三军将士吃肉的需求,那他王重荣怕是夜半都不敢深睡。
要是惹恼了那些跋扈的牙兵,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提着自己的头去投靠叛军?
昔年泾原兵变,泾原军不过走了三四百里路程,京兆尹王栩也不缺这些泾原军饭菜,只是肉食不足,便引起了泾原军叛乱。
如今王重荣麾下都是走了一两千里赶来的戍兵,若是肉食不足,砍了他脑袋也不是不可以。
王重荣可不想为了几口肉就害死自己,反正这些牲畜都是平高县百姓的。
自己又不是泾原节度使,这些百姓事后闹事也找不到自己。
这般想着,城内百姓养在家中的牲畜,无疑又被衙门强征而去,连张白条都未曾留下。
一时间,肉香味在城内外飘逸,可养出这些牲畜的百姓却只能吃着粟米粥,连口肉汤都不曾分到。
一顿肉食,吃得两军心安,双方各自紧张且安心的将今夜休息过去。
待到翌日,汉军营内数万民夫开始搭建吕公车、云车、冲车和盾车、巢车等攻城器械,汉军营内除六千河西军外的其余四万陇右、朔方等处兵马也汇集民夫身后,结阵备战。
“快快快,把甲胄都穿上!”
“绞车弩准备,对着那有挡板的板车射,不要管其它的东西!”
平高城内,王重荣将过往对付汉军时的守城经验说了出来,各军列校、队长也不敢怠慢,纷纷将这些经验传达给下面的兵卒。
半个时辰过去,城外已然搭建起了十余台吕公车和数十台云车,此外的冲车和盾车、巢车亦是如此。
十台壕桥已经搭建完毕,此刻正摆在八个轮子的马车上,由四匹挽马等候拉拽。
“汉王,都准备好了!”
斛斯光策马回到中军,对中军的刘继隆作揖行礼。
刘继隆闻言颔首:“吹号角,进攻!”
“呜呜呜——”
霎时间,号角声吹响,数万民夫驱赶挽马,亦或者肩挑手扛的推动起了这一台台攻城器械。
他们避过了投石机和三弓床弩的正面,从左右两翼发起推进。
平高县的护城河不过二丈宽,根本挡不住壕桥铺设。
正因如此,当民夫开始推进后,城头的张璠便指挥义武军,以绞车弩开始进攻那些盾车。
“放!”
“嘭——”
绞车弩的踏板被踩下,丈许长的凿子箭瞬息间突破百步距离,不是射入土地中,就是射穿了攻城器械。
不过这点伤害还不足以让民夫们停下脚步,他们仍旧在不断推进,而负责投石机和三弓床弩阵地的酒居延见状,当即命令三军反击。
霎时间,数十台三弓床弩率先发作,紧接着便是装有万人敌的革带将其狠狠抛出。
“嘭——”
“额啊!!”
“躲避!都趴下!”
凿子箭撞毁了女墙的边角,又或者直接射中了站立的义武军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