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钱粮,刘继隆想要重修长安地下水利的想法,也能提前开始了。
于是往后几日,长安城外的各个工场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与此同时,关内道和京畿道的土地丈量及人口统计也在不断推进中。
时间一晃过了小半个月,而豆卢瑑也终于找到了机会,派人带着他们收集而来情报,交给了看似挑柴贩卖的柴夫谍子。
在赵英的示意下,这城门口的兵卒只是粗略搜查,便将他放了出去。
只是不等这谍子高兴,他便被赵英派人打晕,严刑拷打加威逼利诱后,成为了汉军的自己人。
事情完成,赵英将豆卢瑑派人送出的那份军情带到了刘继隆面前。
刘继隆接过翻看,只见这其中的情报,基本都是在衙门之中当差就能接触到的情报,并不算什么机要情报。
不过关于户部钱粮的情报,若是真的落到了东都手中,那朝廷还是能推断出汉军将在什么时候东进动兵,亦或者朝某个方向动兵。
想到这里,刘继隆将军情交给赵英,吩咐道:
“户部的钱粮做出修改,将我军粮草夸大两倍,另外再从兵部的军情中,增添几条我军集结兵马,重兵定襄的情报。”
“同时派人告诉曹茂,调五千马步兵前往定襄,最好试探性进入大同麾下云州地界,刺激刺激唐廷。”
“最后加几条消息,就说王式与郑畋等人被俘,忍受酷刑,几次寻死,至今都未曾投降。”
刘继隆还是想要招降王式和郑畋的,故此自然要保护他们的家人。
没有什么手段,比刘继隆所说的这条消息,更能保护他们家人了。
“是!”赵英作揖应下,随后又派人好好照顾那名被俘而投降的谍子。
半个月后,随着腊月到来,这名谍子按照原定的路线,趁夜色渡过黄河前往河中地界,将情报交给了当地的谍子。
赵英的手段很高明,没有任何外伤,故此那谍子也没有怀疑,直接将这七真三假的情报,送往了东都洛阳。
待到南衙的路岩得到情报时,已经是腊月初五的日子。
今年入冬后,北方尚未飘雪,这让熟悉时节的人都忧心忡忡。
北方不飘雪,来年很有可能会有大旱或蝗灾。
因此当路岩抵达贞观殿时,于琮已经在殿内向李漼汇报了关于户部的许多事情。
站在于琮身旁的,则是刚刚从山南东道返回洛阳的刘瞻。
此时刘瞻已经拜相,路岩见到二人,脸色微滞,但接着又献上了手中情报。
“陛下,此为长安卧薪尝胆的那些官员,历经千辛万苦送出的军情,请陛下过目。”
“军情?!”
李漼的病已经好了,得知这份情报关乎军情,他当即示意田允加快脚步,从他手中接过情报查看起来。
整份情报,包含了汉王府治下六部六曹的许多情报,尤其是钱粮调动和兵马调动的情报,显得格外珍贵。
“路相已经看过了?”
李漼看完整份情报,得知汉军征调民夫粮草北上定襄,摆出要进攻代北的架势后,他心里便不免慌张了起来。
路岩闻言颔首,郑重作揖道:“陛下,以叛军调往定襄的钱粮数量,以及从关中征募的民夫数量来看,叛军似乎有从代北攻入北都的意图。”
“以粮草之数判断,叛军之数恐不下三万,而大同兵马不足八千。”
“眼下神武军及沙陀军都在王觉斯麾下,想来王觉斯已经率军进入了河东。”
“河东镇号称五万兵马,其中跋扈者数千,与牙兵无异。”
“然河东毕竟为朝廷所制,即便眼下都将跋扈叛乱,却也不过是内部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