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上万人涌入城内,将破损的城墙修葺夯实,又推平了残破的数百个院落,搭起了帐篷。
如今,他们利用推平院落的黏土,重新开始夯实自家未来的院子。
“直娘贼的,还有九年才能回家……”
“埋头干活吧,估计夯好院子后,我们就该去南边复垦荒地了。”
“等到了入夏,这天气热了,估计就没有活干了。”
“三郎,你说我们现在距离老家还有多远?”
“多远?最少五千里吧……”
城门楼前,张淮深目光满意打量眼前热火朝天的场景,而他身后还站着张淮溶和李明振。
张淮溶脸上笑容藏不住,笑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某倒是第一次觉得人太多是坏事。”
“七万多人,都快把庭州和西州塞满了!”
李明振闻言跟着轻笑道:“莫说西州和庭州,就是伊州、肃州都塞了不少人。”
他的话让张淮溶爽朗笑道:“若是我等粮草充足,说不定此次汉王殿下还能输送不少人口前来。”
“那是自然。”李明振不假思索,同时说道:“汉王此前手书送抵,言明若有需要,长安尚有数万人可戍边西域。”
“数万人……”张淮溶咋舌,脸上写满了惋惜和不舍,但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看向张淮溶道:
“节帅,汉王殿下手书送来,想必不止提及了戍边的事情吧?”
闻言,李明振沉默下来,张淮深也颔首道:“刘牧之想要与某结成姻亲,使其长女刘雉与大郎君定亲,使他家郎君与妙音定亲。”
“这不是好事吗?”张淮溶脸上笑意浓重,毕竟如今的局势,再明朗不过。
只要刘继隆还有进取心,那蛰伏一两年后,便可东出占据中原,乃至江南,继而兼并河东河北,一统天下。
刘继隆的大郎君,必然是日后的太子,而张淮深若是嫁女给刘继隆之子,张氏也就成了外戚,地位更加稳固。
“某……”
张淮深不知道怎么说,他心里也高兴能和刘继隆结为姻亲,但他又觉得与未来的皇室牵扯过深,不太利于张氏。
站在他身旁的李明振清楚,自家节帅是被当年唐廷那挑拨离间的手段弄出了阴影。
如今张淮溶主动提出,他便有机会开导了。
想到这里,李明振主动说道:“节帅,汉王殿下气量恢宏,您应该知晓。”
“更何况其身体强健,古往今来能有他这般斩将夺旗先登陷阵者,除刘寄奴与项籍外,再无几人。”
“您比刘继隆尚年长,有何可虑?”
李明振这番话倒是很有份量,先从刘继隆身体情况点明,再提出张淮深年纪年长之事,说白了就是张淮深年长,对刘继隆构不成威胁,刘继隆自然没有必要算计他。
其实张淮深也不觉得刘继隆会算计他,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对此,李明振再度劝说道:“您若是不同意,那才是让汉王殿下怀疑您。”
“您别忘了,您麾下有兵马万余,若是算上酒使君手中兵马,您麾下兵马近二万,百姓三十余万。”
“若是您要割据河西与西域,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