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朱温沉着半响,在两人耐心即将耗尽时,他主动说道:
“若要归降,必先让你我麾下兵马对齐主失去信心方可!”
朱存不解,刚想询问,便见朱温抬手道:“此事,某已经有了谋划,二郎暂且不用担心,只等三日后率军北上便是!”
“好!”朱存确实不懂,但他相信自家弟弟。
谢瞳眼见朱温有了主意,并且没有询问自己,不由得也好奇了起来。
只是朱温什么都不说,只是说三日后北上,随后慢慢得知分晓。
见他不说,二人也不好逼问,只能将话题改换到钱粮上。
不过在他们讨论钱粮时,随着斛斯光出兵进入邓州,邓州的秦宗权被吓了一跳。
原本还打算待价而沽的他,眼下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带兵东进,准备舍弃邓州,杀回蔡州。
不仅如此,秦宗权自己手书奏表,命人快马送往了河阴。
奏表中,秦宗权声称山南东道的将士想要东进讨贼,结果遭到宰相刘瞻阻止。
将士不忿,故此推举他驱逐刘瞻,而今他将刘瞻驱逐,得知黄贼兵马东进威胁郑州,故此愿意率军东进,攻打唐州来为朝廷分忧。
秦宗权的机敏,倒是为他赢了条活路,也使得河阴的李漼开始犯起了糊涂。
“诸卿以为,秦宗权之奏表,有几分可信?”
李漼坐在县衙主位,询问着萧溝、路岩、齐元简和杨玄阶四人。
前几日西门季玄病故,前去探望的亓元实也遭连累染病,如今卧床在家。
北司内部还未推举出新的四贵,便被李漼急召而来。
“陛下,臣以为秦宗权此言不可信!”
萧溝虽然不了解秦宗权,但他了解牙将。
牙将跋扈,驱逐节度使是常有的事情,驱逐宰相虽然有些惊世骇俗,却也不是没有先例。
秦宗权驱逐刘瞻近一个月,如果真的有心讨贼,早就东进了,何故等到现在?
“陛下,臣并不如此以为。”
路岩公然与萧溝唱起了反调,这引起了李漼的注意。
他大义凌然上前作揖,同时拿出一份奏表道:
“刘相此前拥兵二万,被围南阳,本就可疑。”
“如今南下江陵后,与朝廷说江陵富庶,可在夏收后供粮。”
“然月初朝廷催促时,昨日刘相奏表前来,言江陵树叶忽成刀剑形,人折之,中有坚冰,作物折损七八……”
“且不提四月何来冰雪,单说作物折损七八,无法起运;这难道不是刘相刻意为难朝廷?”
路岩拿出了刘瞻的奏表,这份奏表连萧溝都不曾知晓,故此他听后也十分被动。
萧溝都如此被动,更不用说李漼、齐元简和杨玄阶三人了。
“江陵素来炎热,四月遭冰雪,此乃无稽之谈!”
齐元简出身关中不假,但他熟知各地贡赋,自然知晓江陵府的气候。
四月放在北方都不算寒冷,更别提炎热的江陵了。
刘瞻这番言论,简直就是把朝廷当猴耍,齐元简自然生气。
生气过后,他便主动对李漼作揖道:“陛下,刘瞻此人,恐怕早已辜负圣恩,臣以为,眼下理应将其押送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