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江。
一艘艘满载各种货物、粮食的船只,来自白浪江上下,林羽站在船地甲板上,看着赵虎站在船头练武。
只见他身形一动,腰曲如弓,四肢舒展间,整个人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下山猛虎。
拳风呼啸,空气中接连爆出“啪啪”脆响,那是他体内骨骼甩动发出的震荡之声,气势凌厉非常。
他脚下踏着玄妙步法,每一拳击出,全身骨骼都在剧烈震颤,仿佛钝刀在磨石上反复打磨,锋芒渐露。拳劲中蕴含着一种恐怖的穿透力。
直至东方既白,赵虎方才收势。
此刻,他的虎魔炼骨拳已然大成,周身骨骼,淬炼得如精钢般坚硬,距离先天境界,仅有一步之遥。寻常武师在他手下,怕是连三招都难以招架。
“赵虎,看来你距离先天之境只差临门一脚了。待你突破后,本座身边又能多一员猛将。”林羽满意地点头道。
赵虎抱拳行礼,眼中满是感激:“全赖殿下赐下这门《虎魔炼骨拳》,不愧是当年大禅寺的炼骨绝学,让属下受益匪浅。”
“本座向来赏罚分明,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奖励。”林羽话音未落,甲板下传来脚步声。
只见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快步走来,正是水阳巡抚的心腹亲随。那人恭敬行礼后禀报道:“启禀殿下,前方五里便是黄鹤县的双流镇了。”
林羽举目远眺,目光深邃。
这天阴省地处银州五省与南州七省交界,而黄鹤县更是因那一千五百里的黄鹤山水泊而得名。此行剿匪的关键,就在这片水域之中。
双流镇码头,晨雾未散。
林羽翻身上马,赤骥马昂首长嘶。他外罩白牛铠,内衬银鲨甲,腰间悬着血钢矛,马鞍后暗藏虎蛟弓与雕翎箭。
百名亲兵同样全副武装,白牛铠映着晨光,飞蝗弩与螺纹钢横刀寒芒闪烁,胯下宝黄驹喷着响鼻。
铁骑如龙,踏破烟尘。半个时辰后,朝阳驱散最后一丝雾气,黄鹤县城赫然在望。
这座县城,一眼望去,屋舍连绵,足有上万户人家,货船往来江上,宛如一块淡蓝水晶,其间景象清晰可辨。
千百座小桥点缀城内,这里,正是方圆数百里内数得上的繁华之地。
黄鹤县城门前,知县颜震早已恭候多时。只见他他身着墨衫,玉簪贯发,刀削面容透着刚毅,肩宽如山,周身散发着渊渟岳峙的气势。
“四皇子殿下亲临,下官有失远迎。”颜震拱手行礼,声音浑厚有力。
林羽心下了然,这位正是当朝少保颜由之的公子。颜由之乃四朝元老,年逾古稀却仍在内阁任职,就连乾帝都尊称一声“颜少保”,赐座叙话。
寒暄过后,颜震执意要设宴接风。林羽摆手道:“免了官筵吧,我身后还有几百亲兵要安置。”
颜震朗声笑道:“殿下莫非觉得下官连几百人的饭食都备不起?今日不用官筵那等虚架子,下官自掏腰包设私宴,保管让将士们吃饱喝足。”
县衙后院早已搭起凉棚,管家正指挥仆役安置亲兵用膳。林羽随颜震穿过回廊,来到一处临水的凉亭。亭中陈设简朴,仅设两席,四周竹帘半卷,凉风习习。
这私宴果然别致,没有其他官员作陪,也不讲究虚礼。几样时令小菜,一壶小酒,却样样精致可口。
晨膳过后,林羽与颜震移步至县衙后堂议事。堂内陈设简朴,正中悬挂着一幅黄鹤山水泊的舆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处险滩要道。
颜震取过一根竹杖,指向图中一处:“殿下请看,这黄鹤山水泊方圆一千五百里,实乃一处天然屏障。
此地险滩暗流遍布,小岛星罗棋布,随潮涨落隐现,难以计数。
其中又有大岛十二,近些年,上面的水匪结成联盟,号称'十二连环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