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坛,位在教学楼的后面,以前信还在灵术院的时候,能从教室的窗户看到这里。
信在坛的边缘坐了下来,随手摘下了里面的一朵,于手中轻轻捻着枝茎。
勇音看着他手中把玩的朵,却是在为其开得正艳时被人摘下而生出几分惋惜。
她抿嘴说道:“我们队长应该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的,所以才……让你困扰了,对不起。”
“我困扰什么”信说道,“勇音,你不要总想着我会怎样,别人会怎样,就没想过自己吗”
“……”
“卯之队长擅自将你留下,你不喜欢这样,何不直接说出来呢,一句话就能免于自己受罪,是觉得回绝卯之队长不好,还是觉得会让我失了颜面”
勇音低声道:“我没想那么多。”
信说:“这才是最可怕的,你总是下意识地不为自己去考虑,你真该改一改你的性格。”
“……对不起。”
勇音说完,又补充道:“我没觉得和你待在一起是受罪,只是……”
“只是不自在是吗,这不还是不喜欢吗你解释这又是因为什么,怕被我误会,觉得你太过无情,我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即便我将你看成天下第一好的女孩子,但我们两个不还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知道我这样想,难道会让你感到更好受吗”
“我……”勇音又支支吾吾起来,低下了头。
信感到一阵无趣,他示意了下手里的,说道:“就像这朵,如今正是最艳丽的时候,晚上也正是她拼命吸取养分盛放的时刻,却就这样被我很随意地摘了下来,虽然仍旧艳丽好看,却已经死了,它心里一定是抗拒被我摘下来的,但只是心里抗拒又有什么用呢,它也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勇音,你不敢表达又怎么能让别人知晓你的内心呢只想着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情绪,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去这样做。”
勇音沉默着,听完了信所说的话,良久过后终于开口询问道:“你和……那个雏森在一起了是吗”
“是。”信直接点头承认了,“她和你不一样,她是个敢于说也敢于做的女孩,敢于为自己去争取的人。”
勇音垂眸道:“她比我好是吗”
信歪了歪头,反问:“她为什么比你好”
“你的话不就是在说,她比我……更有勇气吗和她相比,我应该很无趣吧……”
信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枝丢进了坛里面。
“我是怎样想的有那么重要吗,而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你没有勇气和无趣的呢,如果是雏森在你现在的处境中,她应该会怒气冲冲地质问我,然后指责我、怒骂我。勇音,你和我最大的差异就在于,我是个很自我的人,而你,却是个近乎没有自我的人,和我在一起之前,你是卯之队长的附庸,和我在一起之后,又事事都去顺着我去做,勇音,你最该学会的一句话就是对着别人说:‘不要!’”
勇音的头垂得更低了,她缓缓也挪到了坛的边缘坐下,而这样也能让信稍稍低头去看她。
“所以我们两个注定是无法兼容的对吧。”她低声说道,“难道我说‘不要’,这一切就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我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一道火流星冲上天际,炸出绚丽的光彩,这引得远处广场上人们的欢呼声集中起来。
虎彻勇音抬起头看向夜空,那绽开的火映在她含水的眼眸里。
等她回过神重新去看向信时,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她又偏了偏头,见坛内的到群里,那朵被随意丢弃的。
她伸手将其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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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大会结束之后,文化祭也走到了终点。
聚留在广场的死神们渐渐离去,学生会最后收拾着自家的摊位。
露琪亚走出办公楼时伸了个懒腰,并打了个哈欠。
帐篷已经拆了,她见到广场中央的那个大舞台,上面一些学生会的成员正在忙活着。
露琪亚突然想到第一届文化祭的时候,自己也上台表演过来着。
时间倒是过得快。
“会长,我们走了,明天见。”
路过的同学们打着招呼。
“嗯,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