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孙传庭何等精明,他早就洞悉了李自成的意图。
同时他也知道潼关的战略意义重大,犹如咽喉要地,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孙传庭早早便在潼关囤积了两万兵马和足够多的粮草,将这里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每一处城墙垛口都安排了精锐值守,城墙上摆满了各种守城器械,滚木、礌石更是一应俱全。
李自成的农民军大多来自田间地头,本就不擅长攻城作战。
所以面对这两万训练有素、严防死守的守军,以及那高耸坚固的潼关城墙,一时间竟像无头苍蝇般,毫无办法。
可李自成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于是双方就这样在潼关一带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反观张献忠这边,他可没有李自成那般明确的目标,一直在河南四处游荡。
所到之处,四处劫掠财物,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军队。
不过他的日子也并非一帆风顺,近来就被一件事搅得心烦意乱。
那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左良玉这个家伙像发了疯似的总是追着他打。
以往他们虽说也没少交手,但大多时候互有胜负,而且左良玉从来不会和他拼命,基本上都是双方打得差不多了便各自鸣金收兵。
张献忠起初对左良玉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有好几次左良玉都可以弄死他,为什么偏偏就放过了他呢?
后来有人为他解了惑,原来左良玉之所以会这样,是在玩养寇自重的把戏!
而他张献忠,恰恰就是左良玉眼中那只被养着的“贼寇”。
张献忠刚听到这话时,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自己堂堂农民起义军,为了让穷苦百姓能有口饭吃,能过上好日子才奋起反抗朝廷,怎么就成了贼寇了?
老朱家的祖宗朱元璋当年不也是跟他一样吗?
咋没人叫他贼寇呢?
但气归气,冷静下来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左良玉这个朝廷官兵眼里,他这个农民军首领可不就是贼寇嘛!
本来他和左良玉一直相安无事,双方你来我往,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可几个月前,左良玉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每次和他打仗的时候都跟拼命似的。
有好几次,张献忠都被左良玉逼得险象环生,差点就被生擒了。
这可把张献忠搞得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左良玉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说好的养寇自重呢?怎么这就不养了?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张献忠也懒得再费那个神了。
反正日子还得接着过,军队也得继续壮大。
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的苦心经营,他的兵力早已今非昔比。
虽说队伍里农民军依旧占了绝大多数,可他的老营人数也在不断攀升,如今光是老营的人数就达到了三万左右。
这些老营的将士,可都是在一场场与官兵的激烈战斗中存活下来的,历经战火的洗礼,战斗力绝非那些刚加入的普通农民能比。
其中更是有追随张献忠多年,并且历经无数战火洗礼的骨干成员。
这些人自崇祯三年,张献忠响应王嘉胤起义,举米脂十八寨之众时就一直跟随着他。
和他一起转战于晋、豫、川、陕等省,无论是长途奔袭中,还是在与明军激烈残酷的厮杀里,都始终坚定地站在他身旁。
这些人无疑是张献忠最后的依仗,也是他在这乱世中立足的底气所在。
所以,每次遇到攻城的硬仗,他总是让那些刚刚加入的农民军冲在前面,而他的老营则稳扎稳打。
毕竟张献忠心里清楚,这老营可是他的命根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损耗掉。
就在张献忠一边想着这些烦心事,一边率军前行时,早上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哨骑突然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
只见他在靠近张献忠时突然勒马停下,然后快速下马来到张献忠面前单膝跪地道:
“启禀大王,已经打探清楚了,前面就是信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