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朝鲜使臣前来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
“而且朝鲜国王的儿子李淏也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禀报让朱慈烺一愣,他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
因为按照行程安排,凤林大君一众朝鲜使臣明天一大早就要跟着大军启程回朝鲜,怎么会在这时求见?
短暂思索后,朱慈烺也想不明白,随后吩咐道:
“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庭院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朱慈烺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险些笑出声来。
只见四五个朝鲜使臣弓着背,正吃力地抬着一张榆木长板,板子上铺着一床崭新的蜀锦棉被。
凤林大君身着华贵的朝鲜服饰,却狼狈地趴在上面,眼神中既有忐忑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使臣们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这位伤者,那滑稽的模样,活像一群笨拙的企鹅。
待他们走近,这才将凤林大君放在了地上,然后对朱慈烺行了一礼。
凤林大君则是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太子殿下,请恕臣有伤在身,不能行礼。”
说着还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让自己的病弱模样更逼真些。
朱慈烺强忍住笑意,摆了摆手,语气平和道:
“无妨,无妨,你身上有伤,就不用客气了。”
“话说你不是明日便要回朝鲜吗?怎么今天晚上突然来见本宫?”
凤林大君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犹豫片刻后,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太子殿下,这正是臣想向您禀报的事。臣臣暂时不想回朝鲜了,还望您能恩准臣继续留在大明。”
“实不相瞒,臣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这一路长途颠簸,臣担心自己撑不到朝鲜,怕是会死在半路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眼眶也微微泛红,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他病入膏肓了。
朱慈烺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盯着凤林大君。
距离上次被打板子,已过去近二十天,根据锦衣卫的密报,凤林大君早在几天前就已能正常下床活动,甚至还在馆驿内与人对弈取乐。
如今却这般装模作样,显然是为了留在大明。
不过这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朝鲜国内如今战乱不休,即便有大明军队相助,局势依旧动荡不安。
凤林大君若此时回去,极有可能被卷入战争漩涡,甚至性命堪忧。
而如果他留在大明,作为藩国使臣,就能一直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相较之下,凤林大君自然不愿再回去朝鲜。
见朱慈烺沉默不语,凤林大君以为朱慈烺不想答应,心中大急,连忙又道:
“太子殿下,臣是真的不想死啊!求您发发慈悲,答应臣吧!”
“若您执意让臣回去,臣这条命恐怕真的要交待在路上了!”
说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装作力不从心的样子,重新瘫倒在床板上,演技堪称拙劣。
朱慈烺心中越发觉得好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稳。
他略作思考后,缓缓点头道:
“既如此,那本宫便答应你了,在朝鲜的战争结束以前,你都可以留在大明,待遇方面也不会减少。”
凤林大君听闻此言,眼中顿时闪过惊喜的光芒,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强撑着身子,撑起上半身,拱手行礼,语气中满是感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