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却说:“皇阿玛,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皇帝兀自写字:“说。”
胤禛道:“来园子的路上,儿臣遇见年羹尧策马奔驰,虽说因酷暑炎热,街巷少见人烟,可当街纵马是大罪,并无可饶恕之处。”
皇帝写完字,才抬头看了眼儿子:“照你的心思去办,朕知道了。”
胤禛大喜:“多谢皇阿玛。”
且说年羹尧眼下任职翰林院检讨,小小七品官在京城微不足道,但他的父亲年遐龄乃封疆大吏,因此即便只是个检讨,翰林院的上级官员也少有敢为难他的。
这一次,年羹尧被参当街纵马,因未伤人,可免一百大板和徒刑之罚,暂禁于家中自省,但罪过不小,只怕最后连检讨这个官职也保不住,除非年遐龄亲自出面。
原本一个七品官的升降沉浮,在朝堂掀不起风浪,偏偏是年遐龄的儿子,而年遐龄助四阿哥顺利推行湖广税赋新政,是近年来能叫得上名号的功臣之一,少不得有人盯上这件事,也很自然地将年羹尧视作四阿哥的门下。
于是数日后,闹得连毓溪都听说了,这天傍晚来书房送绿豆薏米汤,顺嘴问了句:“年羹尧被停职禁闭,你可听说了?”胤禛喝着绿豆薏米汤,淡淡地点了头。
毓溪道:“年遐龄于你有功,如今他儿子遭罪,而他隔在千里之外,四阿哥就不出面帮衬帮衬?虽说当街纵马使不得,是该罚,可好歹没伤人,训诫训诫就是了,真要闹得他丢了官职?”
胤禛笑道:“你倒是很在意。”
毓溪道:“听说是个文武双全的聪明人,多一个人使唤,不是挺好吗,还是年遐龄的儿子,也算知根知底。”
胤禛放下碗,由着毓溪给他擦了嘴,一面说道:“这年羹尧聪明机敏,是个人才,又有好出身,可这样的人,岂能甘心给我当奴才,不得慢慢调教吗?”
毓溪笑了:“咱们四阿哥也会调教人了?”
胤禛说:“不知道那天有没有其他人撞见他策马飞奔,参他的本子,本是我授意的。”
毓溪好生惊讶:“你参的他?”胤禛道:“自然不能以我的名义,监察御史每日要参多少官员,轮着他也不稀奇,就怕没人参,我不得推一把吗。”
毓溪拿起一旁的折扇,自行扇着风,问道:“那么你是预备出面将他捞出来,施以恩惠,好让他感恩戴德?”
胤禛摇头:“他来求我,他不来求,那就受着吧,横竖年遐龄不会不管他。”
“人被关在家里,怎么来求你?”
“关的是他,他的媳妇和下人,也长了腿和嘴。”
毓溪谨慎地说:“万一人家求了别处,譬如大阿哥、八阿哥,你这不是生生把个人才让出去?”
胤禛却道:“如此一个注定不能忠于我的人,我要来作甚,让他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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