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默念着这几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看这师徒二人焦急的模样,此镜定然非同小可。
“七星宗。”
暂时将此事压在了心底,如今的李家,还不是与这等宗门正面抗衡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没有梁知远时不时的打压,李家发展蓬勃壮大。
李氏镖局,在李平福升任县尉后,趁机清理了云水县通往州府最凶险的“黑风道”,数个盘踞多年的悍匪山寨被连根拔起。
这条曾经让无数商旅闻风丧胆的道路,彻底被李氏镖局掌控,南来北往的丝绸、药材、矿石等高利润货运,李家都参与不少。
李氏武馆,则因为大弟子孙正在去岁的“云水英雄会”上一举夺魁,“霸虎弟子”的名号响彻全县,引得无数少年才俊慕名而来,几乎要将武馆的门槛踏破。
李平安更是如鱼得水,他上任后,并未急于揽权,而是与好友周俊之一起,从无人问津的户籍与税收卷宗入手。
他耐心细致,耗时半年,竟将云水县积压了数十年的混乱田亩和税收旧账理得清清楚楚,堵上了无数被旧士族用来偷税漏税的窟窿。
此举虽得罪了不少人,却让县衙的税收凭空多出了三成,新任县令温玉知对此大加赞赏,更是将他引为心腹。
而李家最不起眼的“蟠桃果脯”生意,经由李平安之手,成了慕家送予州府大员的节礼。
哪知那州府大员的夫人口舌挑剔,唯独对此果脯赞不绝口,竟将其作为奇珍送入了宫中,得了贵妃娘娘的青睐。“桃李氏”的名号传遍京城,李家的名声和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光阴荏苒,又是一年春。
演武场上,十四岁的李元虎正挥汗如雨。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每一次出拳,都带着虎啸之声,将身前的巨型石锁砸得嗡嗡作响。
量身定制的《五灵锻体诀》威力惊人,李元虎气血之强,肉身之力,早已远超同龄人,甚至比之一些初入气血境的成年武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呼哈!”
喘着粗气,李元虎停下动作,脸上却带着一丝苦恼。
这几日,无论他如何努力,那层通往“神煞境”的壁垒,却始终坚如磐石,难以撼动。
“三叔,我是不是太笨了”
他有些丧气地走到李平灿面前,“爹爹说我‘熊虎之劲’有余,而‘猿鹤之变’不足,刚猛有余,灵巧不足,这样下去,一辈子都摸不到神煞的门槛。”
“你爹说得没错,但他只说对了一半。”
李平灿笑着递给他一块毛巾,“你不是笨,只是还没开窍。武道一途,刚柔并济方为大道。你只知一味猛冲猛打,却不懂得以巧破力,以柔克刚,自然会处处碰壁。”
他随手捡起一片落叶,屈指一弹,那落叶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绕过了李元虎格挡的拳头,轻飘飘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李元虎一愣,伸手去抓,那落叶却又灵巧地飘开,让他抓了个空。
“看明白了吗”李平灿笑道,“这便是‘鹤戏’中的‘卸力’与‘借势’。真正的强大,不是看你拳头有多硬,而是看你如何将力量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他循循善诱,将“猿戏”的灵巧和“鹤戏”的轻盈,掰开了揉碎了讲给李元虎听。
李元虎听得似懂非懂,但眼中却渐渐亮起了光。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平灿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片通体漆黑,却又流转着五彩华光的魂木叶片。
“虎娃,你卡在瓶颈已有数月,心性磨练得也差不多了。这片叶子,是三叔给你的奖励,也是你突破的契机。去吧,静心感悟,三叔为你护法。”
“谢谢三叔!”李元虎如获至宝,双手接过那片散发着奇异香气的叶子。
他盘膝坐下,将叶片贴于眉心,按照李平灿教导的法门,缓缓闭上了双眼。
叶片入体的瞬间,一股清凉而磅礴的神魂能量轰然涌入他的识海。李元虎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变得无比清明。
之前那些晦涩难懂的招式变化、劲力运转的法门,此刻竟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五灵戏》的种种神韵,在他心中交织流转。
虎之威猛,熊之沉稳,不再是单纯的蛮力,而是化作了一种镇压一切的“势”。
猿之灵巧,鹤之轻捷,也不再是简单的闪避,而是演变成了借力打力,随心而动的“巧”。
而那属于鹿戏的安舒,则如同催化剂,将这四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缓缓地糅合在了一起。
“吼!”
李元虎的身后,虎、熊、猿、鹤四道虚影,不受控制地冲天而起,最终竟隐隐有融为一体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