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追兵前队眼看快要接近颍水岸边时,异变再生!
道旁杂草灌木更加茂密,林木连绵,忽然间鼓声如雷,再次从两侧轰然响起。
喊杀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第二支伏兵骤现!
这一次的伏击远比刚才的伏兵迅猛精准,也远比刚才的伏兵有备。
道上的绊马索、挖的陷马坑都比刚才遭遇埋伏时为多。
汉骑刚破了第一波伏兵,戒备较为松懈,并在高延霸的催促下,正急着追击裴、孟,猝不及防之下,前队骑兵人仰马翻!又趁着前队汉骑惊慌之际,从前边、两边杀出的伏兵,骑兵突进,其后的步卒弩弓齐发,箭矢密集如蝗,而且其中夹杂着大量火箭。火箭射入追骑队列中,不仅造成伤亡,更引得战马惊嘶乱窜。整个汉军队列,从前队到后队,瞬间一片纷乱。
有的战马被火箭射中,惊嘶着蹦跳起来,把骑兵甩在地上。有的骑兵想躲箭,却撞在一起,连人带马摔倒。高延霸的坐骑也险些被火箭射中,惊得人立而起,他死死攥着缰绳,才没被甩下去。“直娘贼!老狗竟敢设两伏赚俺!”高延霸惊愕过后,勃然大怒。
他稳住战马,瞋目大喝,“不要乱!听俺号令,前队向前,不得退后;中路举盾结阵;后队分向两翼,仍从侧后包抄,入他娘,再灭了此路伏兵!”
下着命令,他在马上直起身子,左右打看,举目观察。
这支伏兵已露出行迹,亦约千余,并也是步骑混合,但比之刚才伏兵,却阵列严整,甲械精良得多,射出的箭矢连绵不绝。步卒半数在正面,半数在两侧,皆盾手居前,弓弩在后;骑兵主要在两侧,或已向追骑冲锋,或兜往追骑后面,寻隙突杀,绝非上一支的乌合之众可比。
成公浑、黄蛮奴接令,再次尝试从两翼包抄。
却还未靠近两侧的伏兵步卒阵,就有几匹战马踩到了事先挖好的坑洼,摔倒在地,将骑兵抛落,紧接着,又有数名骑兵的坐骑踩到了铁蒺藜,马蹄一歪,惨嘶着跪倒在地。
“入他娘!这伏兵早有准备!”成公浑骂了一句,只能下令绕开陷阱,进攻的势头慢了下来。
黄蛮奴处,也遇到了同样的麻烦,两翼的包抄俱被伏兵挡住。
高延霸乃瞋目大喝,挺槊驰前,率亲兵健骑十余冒矢突进,直冲前边的伏兵步卒主阵!
主阵中,一杆大旗招摇。却这旗帜上,绣着“虎贲郎将王”的字眼。这几个字,高延霸认得,辨别出来,却就是王伯当的庶兄王要汉的将旗。难怪这支伏兵和上支伏兵大为不同!已然有了明悟,上支伏兵只是用来松懈他的诱饵,这支伏兵才是真正的截击、掩护主力撤退的兵马!
“直娘贼,老狗好生狡诈!”高延霸血性上涌,大喝一声,“儿郎们,任其奸猾,何当本老公一槊之威?随俺破阵!斩将夺旗者,重赏!”催马舞槊,径取王要汉旗下。
箭矢“嗖嗖”地从耳边飞过,高延霸眼都不眨一下,紧盯着王要汉的将旗,任他箭矢如雨,只一意向前,马飞槊挑,接连挑翻十数迎战的魏骑。丁点不停,槊刃卷着血雾,借助着马力,继而奔势如雷,踏破盾阵。随从的诸骑相助他杀散阵前魏卒,呼叱声中,已至“王”字旗下。
只见一将在亲兵护卫下正欲拨马退走!
高延霸厉声叫道:“贼子住走!”催马赶上,手起槊落,将其刺於马下。
定睛一看,正是王要汉。
待要再追杀护从王要汉逃走的余骑,忽见一人面熟,正是昨日前来下战书的王伯当族弟,这人面色惨白,惊呼叫道:“老公不念故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