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有些昏暗,沈峻,拿灯来。”
陈昭转身吩咐道。
沈峻立刻从衙役手里接过一盏铜灯,凑到窗台边。
那点碎屑是干燥的黑泥。
陈昭俯身,目光往下扫,落在窗台外侧的青砖上。
那里残留着半个浅浅的鞋印轮廓。
这是在二楼窗外,也不好打扫,所以留下来了。
而
沈峻凑过来,看了窗边和顶棚的脚印,道:
“这是方头皂靴的脚印,这种靴子的底纹就是这种斜纹的!
咱们朝廷的这些文官都是穿这种官靴。
看来这个楚文远有很重大的嫌疑啊!”
陈昭点点头,转身看向阿福,问道:
“你说手帕在你房间?现在就去取。”
“我现在就去拿。”
阿福连忙点头。
两名衙役当即领着他往外走。
片刻后,他就捧着一个青绸帕子跑了回来。
“大、大人,就是这个!
小的没敢动,一直放在枕头底下。
毕竟万一楚大人问起,咱也不敢藏起来。
这可是丝绸,看起来很名贵。”
阿福结结巴巴道。
陈昭接过帕子,展开一看。
帕子是上等的蜀锦,一看就是权贵才能用得起的物件。
这一块帕子在京中都要卖五两银子。
帕子不干净,上面有大团的黑泥,显然是楚文远擦拭身上的黑泥所导致的。
陈昭将帕子叠好,交给身边的衙役,道:
“收好,立马前往李崇府,进行比对。”
阿福站在一旁,道:
“大、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只是贪了这帕子,没敢帮楚大人隐瞒别的。”
陈昭看了他一眼,道:
“你现在是重要人证,随衙役去大理寺待几日。
我会让人跟老板说好,不耽误你的。”
阿福连连点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待阿福被衙役带走,沈峻皱眉道:
“大人,现在脚印、手帕、黑泥都对上了。
楚文远这嫌疑跑不了了!
要不要现在就去他府上拿人?”
陈昭摇摇头,道:
“楚文远从这里翻出去后,是怎么去李嵩府的?
然后,在一炷香内杀人的。
若是搞不清楚这一点,贸然拿人,他肯定会狡辩。”
沈峻点点头,道:
“那倒也是,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陈昭站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的建筑群,道:
“从这里是否能够看到李嵩家的府邸?”
沈峻站在窗边,探出头,细想了会,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府邸,道:
“大人,应该就是那间府邸。
你也看到了直线距离并不远。
以我武功,顷刻间便可以抵达。
只是楚文远乃是文官,并非武官,可不会武功。”
陈昭问道:“那中间是被何建筑所阻隔?”
眼前的建筑很巍峨,院墙高大。
沈峻恍然大悟,惊叫道:
“大人,那是户部的粮仓。
一切就通了。
那应该是通过粮仓直达李府杀人。
一炷香的时间完全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