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栓指着不远处一间矮房,道:
“就在那儿!”
陈昭走到西仓账房门口,抬头看向后墙的角门。
门是木制的,上面挂着一把黄铜锁,锁上的铜绿还很新。
显然是常被打开。
他伸手推了推账房的窗户,窗户没锁,一推就开,从窗户往外看,正好能看见角门的位置。
而角门出去,就是一条窄巷,巷尾拐个弯,就是李嵩府邸的后门。
“大人,您看!”
沈峻凑到角门边,指着门锁上的划痕,道:
“这锁上有新的划痕,像是最近被人撬开过。
说不定楚文远那天是撬锁出去的!”
王老栓一听,顿时慌了,连忙摆手,道:
“他撬门跟老朽无关啊,我粮仓内可没有东西丢失。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沈峻瞪了眼,道:“闭嘴,没你的事情。”
陈昭摇摇头,目光落在账房到角门的石板路上。
路面很平整,石板缝里没什么杂草,显然常有人走动。
他弯腰看了看石板路的边缘,发现有几处石板上沾着淡淡的黑泥,和云香楼手帕上的黑泥一模一样。
“看来,楚文远就是从这里走的。”
陈昭拍了拍手,站起身,道:
“他从云香楼翻窗到马厩,骑马到粮仓门口,走这条石板路到西仓账房,撬开角门出去的。
这条路线避开了所有路人,一炷香时间足够他到李嵩府行凶,再原路返回云香楼。”
王老栓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竹竿都掉在了地上,道:
“这楚侍郎……他怎么敢干这种事啊!”
陈昭看向他,道:
“楚大人是何时来的?看账的时候,你在旁边?”
王老栓苦笑道:
“我记得不清楚,但是申时左右。
看账的时候,让我去前院守着,我不在。
随后一炷香左右,他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沈峻道:“那时间对得上,只是他如何伪造成密室杀人案。”
陈昭笑了笑,转头对沈峻道:
“暂时不要管这些了,先带人回来。
对了,先让人把这角门的锁、账房的窗户还有石板路上的黑泥都取证。
这些证人也要带去大理寺。
证据链一完整,就立刻去楚府拿人!”
“那我去吩咐一下,让人去做这些事情。”
沈峻点了点头。
王老栓脸色发白,问道:
“大人,真是楚大人杀了李大人?
这怎么敢啊!
他们俩都是户部的大官,怎么会闹到这份上。”
陈昭笑了笑,道:
“是与不是,到了大理寺提审楚文远,对一对证据便知。
只是,目前他的嫌疑确实很大。
但你作为能证明楚文远当天来过粮仓的人,必须跟我们回大理寺作证,把你知道的都如实招来。
若有半分隐瞒,耽误了查案,你也脱不了干系。”
“是是是!小的一定如实说!如实说!”
王老栓连忙点头,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陈昭又问道:
“对了,你在户部当差这么多年,可知楚文远和李嵩平日在部里的关系如何?
有没有过矛盾争执?
尤其是涉及粮草、账目这些事,有没有闹过不愉快?”
提到两人的关系,王老栓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