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宏的一再逼问下,太医咽了口口水,艰难道:“陛下若是安心静养,不问国事,或许还有一月之期,若是......”
“若是陛下依旧操劳国事,恐不足半月。”
“放肆!”
“大胆!”
张让、赵忠纷纷怒斥。
太医将头埋在地上,浑身颤抖。
“一月,半月......”
刘宏问道:“朕年前阅兵之时,尚能披甲骑马,何以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便沦落至此耶?”
太医见刘宏没有生气,心中稍定,解释道:“陛,陛下年少时御......御女太多,不加节制,早,早就伤了元气。”
“后来陛下沉迷修马蹄,有一段时间未近女色,稍,稍微养回来一些。”
“然而那日陛下又......那些稍微养回来的元气,便如同洪水一般,一泻千里,再也止不住了......”
“竟是如此。”
刘宏释然一笑,“好了,你回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中应当清楚。”
“臣多谢陛下!臣告退。”
太医如蒙大赦,急匆匆的走出殿外。
张让走到门口,目视一个小黄门,伸手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陛下仁慈,不与你计较。
但这么大的事,咱家可不信你的嘴能把住门儿。
小黄门会意,跟着太医去了。
“太医,奴婢这里有个大宝贝,麻烦太医过来看一下......”
张让回到榻前,看见刘宏正倚着床沿发呆。
“陛下?”张让轻声唤道。
刘宏的眼睛恢复了一些焦距,看清来人之后,问道:“董卓那边,去并州上任了吗?”
“没有。”
张让面色难看的摇摇头,“他说他掌兵十年,麾下士卒皆恋他蓄养之恩,不愿离开,请求陛下让他带兵前去上任。”
“他现在在哪?”
刘宏皱眉。
董卓,是何进的人。
陈仓之战后,刘宏就下诏征辟董卓为少府,明升暗降,意图解除他的兵权,削弱何进势力。
然而董卓却说,湟中义从胡以及秦胡兵抓住他的车,拦住他的马,不让他走。
这时恰好刘宏病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收拾他,只能下诏改任他为并州牧,命其将士卒交予皇甫嵩统帅。
不曾想董卓竟然又抗旨了。
他还没死呢!
“陛下,他现在在河东屯驻。”张让说道。
“他是听闻朕病了,胆子大了。”
刘宏冷笑一声,“去,再下一道诏书给董卓,让他即刻前往并州上任,如若不然,让皇甫嵩去收拾他!”
“唯。”
张让应下,随后担忧道:“陛下,太医说了,你现在不能再操劳国事......”
“一月时间,半月时间,又有何区别?”
刘宏摇摇头,“做一个月的活死人,还不如再做半个月的皇帝,咳咳......至少祖宗留下的这份基业,朕要安排好......”
“陛下。”
张让、赵忠带着哭声唤道。
“朕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
刘宏宠溺的笑了笑,随后问道:“这段时间朝中有何大事?”
张让拭去眼角泪水,说道:“豫州牧黄琬,弹劾下军校尉鲍鸿侵盗官物,贪污千万。”
“事情属实吗?”
“属实。”
刘宏一愣,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陛下!”
张让、赵忠连忙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