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潆!你故意说话是羞辱我吗?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清楚?”杨炯又气又急,大声说道。
“就是因为太清楚,我才越发觉得亏欠于你。你救过我的命,我到现在都还没报答你呢。之前我耍赖拉着你去死,你也由着我胡闹,如今我又这般逼你跟我一起造反,我李潆实在不愿亏欠你太多,不然往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李潆一脸郑重,言辞恳切。
杨炯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心中也明白了她这番心思。
李潆本就是个刚强又骄傲的性子。只因那李漟对弟弟妹妹向来不管不顾,这管教的担子便落到了李潆肩上。她掌管着内卫,平日里所处理的事儿、所接触的人,大多都是些阴暗之人事,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说一不二、万事不求人的脾性。
况且她身为家中三姐,向来对弟弟妹妹们关怀备至,照顾有加。所以在与杨炯的这份感情里,她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爱意,只能一门心思地按照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对杨炯付出。她习惯了为弟弟妹妹遮风挡雨,为内卫的手下们排忧解难,一直都是别人的依靠,这突然之间要是亏欠了别人,她心里头便觉得极为不自在。
这一点,在她和杨炯的相处过程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她满心想着要为杨炯解决一切难题,又从不求杨炯有所回报,在她看来,唯有如此,才能与杨炯平等相处。可一旦杨炯对她有了恩情,她便会不自觉地认为亏欠了对方,如此一来,她便觉得处处都对不住杨炯,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自然相处。
杨炯心里通透,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承春,你对我的那些好,我全都牢牢记在心里。你怕我在宗人府大牢受委屈,特意给我安排了最好的牢房,还时时刻刻派内卫在周围巡逻保护,生怕我被别人欺负。我北上送亲之时,你一路都安排内卫帮我扫除各种障碍。就因为我那谋杀皇子的事儿,你想尽了各种办法来救我,甚至不惜亲手杀了端妃,把这事儿给按在家丑的范围里头,才让我得以脱身。后来我北上征战,你又担心我的安危,把最精锐的内卫都派给了我,还时刻让人守在我身边,护我周全。这些事儿,我一桩桩、一件件,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呐。
你呀,真没必要觉得亏欠我什么。你用你的方式爱着我,可你也不能阻拦我用我的方式来爱你呀。我可不是你的弟弟,我是你的爱人,往后便是你的夫君,是你孩子的父亲。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是这般计较来计较去,那岂不是要错过许多值得咱们用心去珍惜的美好时光?”
李潆听了这话,眼眶泛红,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杨炯,哽咽着说道:“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可你对我的好,你可以不放在心上,我却怎么也做不到。”
“你就别这么犟了好不好?”杨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劝说道。
“嘿嘿,你不喜欢我这样么?等以后咱们有了女儿,她呀,保准比我还犟呢,到时候你可咋办呀?怕是要被女儿给气死咯!”李潆破涕为笑,打趣着说道。
杨炯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叹道:“承春,你我之间这份感情,是我最为珍视的宝贝,你莫要再这般折腾了,我着实不喜欢这样。”
“怎么,你觉得我不是心甘情愿的么?”李潆歪着头,看着杨炯问道。
杨炯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只希望咱们之间的感情能纯粹一些,莫要掺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在我心里,是最柔软、最珍贵的存在,我可舍不得你这般作贱自己。”
“我可不觉得这是作贱自己。”李潆反驳道。
“我觉得就是!”杨炯语气坚定。
“哼,你还说我犟呢,我看你才是最犟的那个!”李潆佯装生气,嗔骂道。
“这叫坚守,懂不懂呀你!”杨炯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李潆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惆怅,轻声说道:“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呀?那些别的女子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你却全都给了我,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爱一个人,对她好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杨炯目光温柔,深情地看着李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