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寄生之物本就带着诡异的潜伏特性,不到时机绝不会显露踪迹。
此刻,它不过是在血肉深处缓缓成长,静静蛰伏,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而已。
在众目睽睽之下,佯装以雷系功法将引渡而出的阴煞之气炼化,让众人释疑之后,凌云便退到一旁调息。
她看似面露疲惫,实则目光始终未离开小环父亲……
对方虽已能开口回应儿女的关切,眼神却蒙着一层淡淡的灰翳,像落了层薄尘的窗,透着几分空洞;
反应也比常人慢了半拍,往往要等问话落定片刻之后,才缓缓抬眼作答。说话的声音更是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般,透着股说不出的滞涩。
凌云望着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这般状态,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寻常伤愈者纵有虚弱,眼神里也该带着些生气,而非这般沉沉的滞涩。
她指尖微顿,正要细想,却见一旁的小环正红着眼眶给父亲处理伤口,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凌云心头又不禁一动,随即按捺住那丝莫名的疑虑:
也是,受了那般重创,能捡回条性命已是侥幸,气息滞涩、反应迟缓也实属寻常。
许是自己在此见多了诡谲之事,才会这般草木皆兵。
凌云按捺住心头那丝莫名的疑虑,只当是自己多心,暂且将此事压了下去。
她并不知,那枚虫体此时正贴着小环父亲的心脉,缓缓蠕动着。
像个最狡猾的入侵者,巧妙的避开了宿主的免疫防线,如同一颗邪恶的种子,在其血肉深处扎下了根,开始了罪恶的滋长。
虫体的每一次蠕动,都精准地踩着寄生宿主心脉跳动的节拍,仿佛与生俱来般便是这具躯体的一部分。
天衣无缝得躲过了所有人的探查,让人无从察觉。
它贪婪地吮吸着宿主的灵力与气血,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藤蔓,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疯狂壮大。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它开始在寄生宿主的经脉褶皱处筑巢、产卵,将对方的身体彻底变成孕育新生命的温床。
与此同时,更可怕的是,这种虫体还在不断分泌着一种无色无味的黏液。
那液体顺着寄生宿主的血液循环悄然蔓延,如附骨之疽般丝丝缕缕渗透进大脑神经,像一层细密的蛛网,不动声色地裹住感知的触角。
于是,宿主对体内的异状变得愈发迟钝、麻木——哪怕虫群在其血肉里翻涌、啃噬,甚至在经脉中钻凿。
他也丝毫意识不到自己那具躯壳之下,正藏着一个悄然壮大的恶魔群体。
这藏在血肉深处的隐患,恰似一枚被精心调校过的定时符契,只待潜伏期一到,便会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轰然爆发……
将宿主的神智、躯体乃至周遭一切,尽数拖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直警戒在旁,从未放松警惕的魁梧中年见小环父亲身上是阴煞之气已除,伤口也已包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