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安只剩下了韩非这唯一的继承人,哪怕是韩王再怎么不喜韩非,为了不让王位落入旁人手中,也会立韩非为王。”
“侯爷应该明白,流沙与夜幕势同水火,永不可能媾和,最终的胜者只能是其中一个。”
许青话音落下,将杯中的酒水尽数饮下后,看了一眼白亦非。
白亦非此时冷峻的脸上泛着沉思,猩红的眸子紧紧看着许青,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酒杯,杯中的酒水逐渐结上一层寒冰。
哪怕白亦非很不想要承认,但许青对韩国未来局势的分析很是正确。
夜幕和流沙只能存一,但只要韩非还活着,夜幕永远不可能真正战胜流沙,韩国这场权力争斗的胜利者只能是韩非。
当然他可以尝试杀了韩非,但韩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依无靠的九公子了,还有鬼谷纵横之一的卫庄护卫着,杀韩非的成功率不足两成,一旦失败,反而给了韩非、韩王安、张开地一起对付夜幕的把柄。
虽然许青说的很对,但白亦非作为夜幕的无冕之王,韩国的世袭侯爵,他不是能够任人拿捏的人,于是冷声说道
“夜幕不是韩非的对手,但这个世界上可不止夜幕想要韩非死。”
“噗嗤~”
然而白亦非的话引来了许青一声嗤笑。
“我以为侯爷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却没想到你和姬无夜一样都喜欢做不切实际的梦,你觉得秦国不动手的话,谁能杀了韩非,谁又敢杀了韩非?”
许青看着白亦非,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开口说道。
感受到许青眼中的轻视和不屑,白亦非明白那并非是对自己的嘲弄,而是许青对自身实力和秦国强大的自信,那并不刻意,但举手投足间却尽显的压迫感,让他心中感到烦躁。
今日他是带着期待来找许青寻求帮助的,对方也的确给了他帮助,只是这条路并不是他想要的,但又是他不得不选择的。
“南阳的旱灾尚未结束,翡翠虎也尚未死去,一切尚未是定论。”
白亦非将杯中的酒饮下,从坐席上起身离开。
“那我们不妨再等等,距离韩非与翡翠虎的赌约结束还是有七天的时间,这七天就当做是侯爷考虑的时间了,不过我希望侯爷还是能够尽快做出决定。”
“你可以等,但南阳的百姓等不了。一个灾民遍地,饿殍遍地的南阳,也不是秦国希望的南阳。”
许青看着坐到窗户边的白亦非,声音平淡的说道。
白亦非准备离开的步伐停下,转身再度看向许青,目光中闪烁着复杂之色。
许青话中的威胁意味他自然是听出来了,如果他带着南阳投靠秦国晚了,导致南阳的旱灾更加严重,这无疑会影响南阳的价值,进而影响到他投靠秦国所带来的利益。
“若是有时间去一趟新郑,去看看她。”白亦非沉默良久后说道。
话音落下,白亦非没有任何犹豫,转身便从窗户离开,在许青的注视下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趋利避害,畏死乐生,亦复均也。”
许青看着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窗户,脸上露出感慨之色,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