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不是好东西,少抽点,最好是不抽。”
老头子的手艺是几十年的传承,有时间的沉淀,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但是自己的作品就像是生出来的娃一样,哪个不心疼的,老爷子也很无奈这种现状,但是她知道,这是一个过程,只有做得更好才能对得起自己。
至于别人认可不认可,慢慢习惯了那也无妨。
这个时间,用餐的人还不多,锦染跟着霍靳斯进了餐厅,立刻有服务生迎了上来。
点菜的是霍靳斯,至于菜色,倒是成功的避开了锦染不喜欢的内脏,鱼腥类。
“对于作品,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吗?”锦染问。
“霍靳斯。”
“……?”
她看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一小会儿,锦染才想起来,当时看□□的时候确实看见是姓霍,名儿叫什么也没太记得。
连顾客的名字都不记得,锦染觉得有些尴尬,她只好扯着笑容道了句:“霍先生。”
他不做声,也算是默认了,锦染觉得莫名有些心虚,但是服务员很快就上来了,缓解了这短暂的沉寂。
“老公,我要吃鱼子酱。”
听到远处这黏腻的一声,锦染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抬眼正好就看到了走进来的云姗姗和秦铭修两人。
她就这么看着他,双眼干净明媚,带着些许恬淡善意的笑容。
“这里有一份订单,我来取货。”霍靳斯又走近了一些,一直到只有一步的距离时才停下。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他,锦染凑过来接着,她站得比他高,这会儿凑近了才发现与他相比也高不了多少,一身冷冽的气息,锦染没有再靠近些。
泛黄的纸有些年头了,仔细一看时间,竟然是二十年前的订单,她看了眼蓝色章印和师父签名笔迹,知晓这订单不做假,再看一看订单内容,锦染的脸色变了变。
霍靳斯就这么平静的瞧着她脸色的变化,明明微微仰着头,但是那身气势却一点都没被压着。
“对不起先生,家师已经离世,您要的东西怕是没法给您做出来了。”锦染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锦染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视线相对的瞬间,她默不作声的挪开了视线。
接着她就听见他说:“不是还有你?”
自从老头子离开之后,落在她肩上的担子就重了许多,原本是两个人的工作,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锦染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起码在七岁以后,至于七岁以前,快乐或者不快乐的事情她也记不清了,老爷子把她从孤儿院里带回来,手把手的教了她这门手艺,她也学的很认真,如今也算是学的炉火纯青了,但是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徒弟罢了。
老头子姓锦,名秋生,是业内泰斗级的人物,不少的人慕名前来只求他手中的一只坛子或者说一只碗。有些作品甚至被拍出了千万的高价,锦氏陶瓷在业内也是有极大的分量,不过这份量如今也变成了压力,压在了锦染的双肩。锦氏陶瓷并不是个企业,只是个名号罢了,那些个瓷器也不过是她和老爷子两人烧制的。
将屋子里那几只鼻烟壶用精致的礼盒装好,锦染出了门。
这几只鼻烟壶是j省企业家王总定的货,本来是应该半个月前交货的,但是因为老爷子后事的原因,也就拖延了一段时间。
j省的市中心极为繁华,车流涌动,行人来往如潮,不同于山里的恬静,这里似乎多了几分聒噪感,锦染读书那会儿觉得自己喜欢住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间,只不过,也只是那个时候,人在每一个阶段所追求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过了那个劲儿想法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