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期间,杨丹午饭都没吃,直接跑到常笛的台球场。
现在是四月份了,江城的夏天总是来得特别早。四月正午的阳光就晒得人满头大汗、满脸流油。
杨丹坐了个出租车去台球室。出租车司机见她说普通话,问她走什么路线她也说不上来,以为她是外地人,于是故意绕了好多路。本来二十块钱的打车费花了五十多。
看到表上的数字,杨丹怒不可遏:“什么玩意儿!绕路?我要投诉你!你车牌号多少?”
司机兀自嘴硬,说:“我没绕路啊。我还问了你哪条路,你自己说走二环的的。”
杨丹大怒:“你走二环绕到三环又绕回二环,当我不知道?我在想事情忘记看路了。在江城生活了十年,还跟我绕路?看我怎么投诉你。”她立刻拨打投诉电话。
司机见她玩真的,连忙说:“不好意思,是导航出了问题,我是新手,别投诉。你给二十,行了吧?”
杨丹的心情本来就很恶劣,被司机这么一闹,变得更加暴躁了。她扔下二十块下车。
司机嘟囔了一句:“好凶,看哪个男人敢要你。”
杨丹骂道:“关你屁事!”
司机一溜烟跑了。
杨丹来到台球场,里面生意冷清。
常笛躺在吧台后面的躺椅上睡觉,张大着嘴巴,鼾声连天。
杨丹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常笛,起来!”
常笛吓了一哆嗦,惊坐起,睁着血红的眼睛,问:“咋啦?打球吗?”
杨丹的眼泪突然就冲了出来,问:“好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亏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利用我!”
常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啥利用不利用啊?”
杨丹哭道:“敢做不敢当!那封邮件不是你写的吗!”
常笛站起来,问:“什么邮件啊,自从开台球室以来,我就没发过邮件了。到底是啥邮件啊,把我家宝贝气成这样了。”
杨丹怒火不歇,擦了擦了眼泪,说:“我再问你,是不是你在威胁我?是男人就实话实说,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听到杨丹毫不讲理的连番辱骂,常笛也动了火气,说:“我威胁你啥啊?啥邮件啊?你到底在说啥啊?一过来就骂我。”
杨丹问:“你要是没做亏心事,打你电话为啥不接?”
“电话?”常笛从吧台上拿过手机,笑道:“在充电呢,调了静音,没听到。昨天陪着几个客人打球打通宵,白天睡觉怕有人打扰我,就调了一下。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
杨丹突然犹豫了。
或许常笛根本不知道她在公司账目上做手脚的事儿。她要是把还账上的钱的事儿一说,岂不是都露馅了?常笛会不会跟别人说?
跟常笛在一起好几年了,她这时才觉得自己对常笛的了解根本不多,不知道常笛是咋样的人。
常笛盯着杨丹看。
杨丹心虚,不敢直视。
常笛把身子从吧台上凑过来,说:“是不是摘除手术的事儿?”
杨丹警惕地问:“什么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