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傻啊,剧场的座位不坐,去外面站着看他们这种演出?”朱力哼了一声。“没事,先瞧着吧,等时间到了咱们就开场。”
听了朱力的话,栾刚心才稍微放下,“好,我盯着。”
栾刚就看周广龙在那地上写字。
“师父,周广龙这是在干什么?”
“白沙写字,过去老先生在天桥都靠这个聚拢观众。”
“我没瞧见您试过这个啊,等您哪天也教教我?”栾刚说道。
“哼,雕虫小技,现在都不时兴了,你学这个干嘛去?”朱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他除了嘴皮子利落,这白沙写字他不会啊!拿什么教!
栾刚知道师父什么水平,知道这家伙不会,所以也不拆穿,说道:“是啊,谁没事上大街上写这个去。”
就听周广龙唱道:“一字撒出来一架房梁,二字儿撒出来上短下横长;三字撒出来横瞧川字模样,四字撒出来四角四方;五字撒出来半边儿俏,六字撒出来三点一横长;七字撒出来凤凰单展翅,八字撒出来一撇一捺分个阴阳;九字撒出来金钩独钓,十字撒出来一横一竖就立在中央。”
这时候有下班的,遛弯的就过来了,人越来越多。
有些常听相声的,知道这是白沙写字的绝活,感叹道:“嚯,白沙撒字啊,有些年头没见过了。”
“什么叫白沙撒字啊?”有小年轻问道。
“嘿,往前说那要到晚清去,穷不怕那一批老先生们在天桥露天说相声,那时候没法在茶馆里说,招揽不到客人,所以他们就用汉白玉粉末在明地上撒字,招揽观众。”
“穷不怕?”
“天桥八大怪听说过没?”
“听过,但不知道是谁啊。”
“穷不怕、醋溺膏、韩麻子、盆秃子、田瘸子、丑孙子、鼻嗡子、常傻子,这八个人就叫天桥八大怪,这穷不怕被慈禧封为‘天桥八大怪’之首。”那老人喜欢摆弄学问:“这白沙撒字啊,就是相声演员过去吃饭的手艺,可惜现在会这门手艺的,现在没几个人喽。”
“你跟说说这里面有什么门道没有?”年轻人来了兴趣。
“你看到他腰间别的,那布口袋装的汉白玉的粉,除了这个外呢,还要备两件家伙事才算正规。”
“哪两件?”
“一件呐,是笤帚,还要有一副竹板。”
“有没有这两件东西怎么就不一样呢?”
“嘿,外行了不是,字写完了你不带擦吗?擦了之后那就要开节目了不是。”
“老前辈,再请教一下,我怎么看着海报上说是苏布冬、范明相声专场,我记得天桥剧院今天不是朱力和栾刚这俩师徒的相声演出吗?”
“哼,这是堵门来了,反正有好戏看喽。”老人笑眯眯的听起了节目。
“十字儿添笔念个“千”字儿,赵匡胤千里送京娘;九字儿添笔念个“丸”字儿,丸散膏丹药王先尝;八字儿添笔念个“公”字儿,公道人儿数宋江;七字儿添白念个“皂”字,田三嫂分家打过皂王;六字儿添笔念个“大”字,大刀关胜美名扬;五字添笔还念“伍”,伍子胥保驾过长江;四字添笔还念“泗”,泗州城水母找夫郎;三字添笔念个“王”字儿,齐天大圣美猴王;二字添笔念个“土”字儿,土地爷扑蚂蚌——他着了慌;一字添笔念个“丁”字儿,丁郎刻木记挂着爹娘。”
“嘿,他又念回去了。”
“是啊,这叫《十字锦》,就是说些吉祥话。”
“诸位,刚才我露了一手,这叫做白沙撒字,过去来说啊,这都是因为相声是露天演出,所以需要招揽观众。现在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演出啊就正式开始。”周广龙简单说了两句开场白,就开始说了一段单口相声。
华夏人最好凑热闹,不一会报道摆台的地方就挤满了人。
“是周广龙!孙惊雷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