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医药?”
“小人学过一些,药材药理药性,略知一二。《伤寒杂病论》、《皇帝内经》、《灵枢》、《素问》之类,都是从小熟读了的。”
贵妇面露满意之色,“那好,不瞒小哥,我们这地处偏远,最缺精通医药之才,我种了些药草,苦于不懂侍弄,请你给我指点一二,如何?”
“小人遵命。”
谭天保恭谨地答道。
同时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这回,自己和三梆子的命大概是保住了。
这也说明一件事,本事,永远是救命的资本。
贵妇说道:“我这儿正好有个病人,你去给瞧瞧。小菊,你带他去。”
这贵妇说话的时候,态度和蔼,语气平缓,但是眉宇间一股自然的威势,令人不敢违抗,那种高贵凛然之气浑然天成,溢于身外。
一举一动透着威仪。
谭天保在义军里和粗鲁的红脖莽汉打交道多了,乍一见这贵妇气质,不由得油然而生敬意。
在小菊的带领下,他穿过厅堂,来到一间偏房里。
床上躺着一个病号。
谭天保吃了一惊,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人……正是躺在药草丛里的“大白脚丫子”,没错,穿着形态,就是他,那柄古铜色宝剑还放在身旁。
怎么着,他不是肥料?
不敢多问。
上前摸了摸脉,验了验舌苔。
“大白脚丫子”昏昏沉沉,眼睛不睁。
谭天保说道:“他是气血淤阻,暂时昏厥,有中毒症状,我给开一副方子。只需两剂解毒药,喝些绿豆汤,就能醒过来了,无大碍。”
小菊说:“别开方子,我们这儿没药铺,你自己去药圃里拔药草吧。”
“哦,”
谭天保明白了。
山里交通不畅,更没有药店,所以这家贵妇人才自己种植药材。
走出庭院,左右四望,群山环抱,这里是一处向阳的平坡,坡上盖起一栋院落,门楣上写着“怀思园”三个汉字,似是座山间别墅。
顺着弯曲的山路,走下坡去,拐了两个弯,就到了那片谭天保昏倒的药材种植园。
这时候,谭天保才发现,苗圃里种着几十株曼陀罗。
他明白了,自己和三梆子之所以昏过去,就是因为吸进了曼陀罗的毒气,才致昏迷,那个“大白脚丫”子,只怕也是因此而昏倒在苗圃里的。
这种药草毒性甚强,尤其是在午后阳光下,几株药草释放的毒气就能让人昏迷,早晚天凉后就无碍了。
谭天保仔细检视,在药材丛中拔了一些野菊、金钱草、金银花之类,对小菊说:“这些药材都有用,只不过种得不好,象曼陀罗这样的应该单独种植,否则会影响其它的药草生长。还有,这一片黄精快枯萎了,是肥水过勤,火旺内涝。”
“咯咯……”
小菊突然笑起来,一张圆脸蛋涌起调皮。
“你不会以为,我真会把你和那个梆子头当肥料吧?”
谭天保面露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讪讪地笑了笑。